“你派人跟蹤我?”白琅皺起眉打斷他,“再這樣我就要上報太微了。”
說完她就把門關了,也沒上禁製,因為她覺得白沉憂不敢破門而入——然而白沉憂還真敢。他闖進來的動靜很大,白琅聽見店家上樓查看,又小心退走的聲音。
白沉憂環顧房內,不太整潔,衣服隨意扔,被子沒疊好,除此之外沒有異處。
他說:“你之前拔出的那柄劍名叫漆燈夜照,是扶夜峰前任峰主遺物,自他死後已塵封十五年。我派人蹲守你其實是想詢問此事……”
白琅發現這人虛偽得很,見麵就問林小鹿,闖進來發現林小鹿不在,又立即把話題引向白言霜遺物,真當她是傻的嗎?
她將梳妝鏡翻了個麵,鏡上天目開開閉閉,映出光怪陸離的虛像。
“出去。”她壓著嗓子說道,“順便請你們荊穀換個懂禮貌話不多的來。”
白沉憂早不想陪她演熱情接待的戲碼了,但一聽她氣衝衝地說要換人還是有點不悅。不過之前他們發生過一次衝突,再由他作陪確實有些不合適。
“明白了,請好好休息。”
白沉憂離開之後立刻去找了魏不笑,因為他最符合“懂禮貌話不多”的要求。
魏不笑坐在櫃台後麵一個勁地瞅金人怡,弱弱地跟白沉憂說:“公、公子,我、我去的話……金、金妹妹會……不、不高興的。”
金人怡聽見了,沒好氣地說:“呆子,少自作多情,這世上除了我還有誰能看上你?不過公子啊,你怎麼不去了?她對你動手動腳?”
“那倒沒有……隻是有點合不來。”
魏不笑答應給白沉憂代班,典當鋪暫時由金人怡管著。
這幾日,他偶爾帶白琅出去逛逛,給她介紹荊穀人情風物,大部分時候還是跟她一起在破茶鋪裡下棋。他發現這姑娘棋力驚人,但從不碾壓,會儘量顧及對局雙方的感受,讓人輸也輸得津津有味。兩個人聊天,她也會耐心地等他結結巴巴地說完,從來不會貿然打斷。
跟她在一起是件輕鬆愉快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白沉憂不乾了。
離祭典隻剩最後兩天,白沉憂又找到魏不笑。
“你探查出點什麼嗎?”
魏不笑一愣:“探、探查什麼?”
“就是之前孕婦的事情,她最近有接觸過那人嗎?”
“沒、沒有,她白日裡都、都跟我在一起。”魏不笑想了想,“不、不過夜裡,好像從來不回那、那個酒館住。”
白沉憂覺得她一定是偷偷去見什麼人了,所以入夜後便一直藏行匿跡跟著她。
果然,她沒有回住的地方,而是穿梭於陋巷之中,消失在了映碧川的入口。映碧川很少有人知道,平時也幾乎沒有人來,算是約見要人的好場所。
可是她沒有見任何人,隻是走到最深處的大樹下,抱膝睡著了。
白沉憂等了很久,直到月亮從東偏西,她的姿勢都沒有變過,像小孩子似的縮成一團。周圍有尖細的蟬鳴,螢火蟲落在她肩上,仿佛感覺不到威脅。
映碧川一如既往地靜謐。
他靠在樹後微憩,一整夜過去,這裡還是隻有他們兩人。
清晨多霧,濕氣在衣物上凝出薄薄一層水漬,裸.露在外的肌膚像玉一樣乾淨剔透,被她彆扭的姿勢壓出薄紅。
白沉憂從樹後麵走出來,正猶豫著要不要把她叫醒,這時候白琅卻睜眼了。
她沒反應過來。
白沉憂比較心虛,所以趁她還懵著,搶先開口質問:“你怎麼在這兒?”
“我……”白琅動了下腿,拉好衣擺。
林小鹿真像鹿一樣機警敏感,身邊但凡有個人都睡不著。白琅隻能呆在外麵,還不能離她太遠。想來想去也就映碧川比較合適,所以最近她都是在這兒睡的。
白琅定定神,揉著眼睛站起來。荊穀的客人想睡哪兒就睡哪兒,白沉憂再怎麼刻薄也不能拿這個說事兒吧?她應該是占理的。
想到這兒,她鼓起勇氣反問:“我就喜歡這裡,不行嗎?”
白沉憂確實沒想到不行的理由,隻能說:“這邊夜露深寒,陰氣也重……”
白琅皺起眉:“謝謝,但是這些不用你管。”
說完不等白沉憂回話就跑掉了,跟上次一樣。
返回住所,林小鹿在睡懶覺,整個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被子掉了一地。白琅把窗簾拉開了,熹微晨光照進來,林小鹿驚醒,眼裡還殘留著恐懼。
“做噩夢了?”白琅給她倒了杯溫水。
林小鹿把被子從地上撿起來蓋住腿:“夢見孩子他爹……真是嚇死我了。”
“孩子他爹?”
林小鹿露出罕有的脆弱表情:“哎……這孩子不是朝稚的,我也沒告訴他是誰的。”
“朝稚當上司命之前,我與他同在斷緣司任職。他出身化骨獄,我出身天殊宮,都是魔道,所以關係比較好。後來他當了司命,我被派去天殊宮當樂緣使,來往就少了。直到我懷上這個孩子,他才突然找到我……我覺得他沒道理時隔多年來獻殷勤,肯定是另有所圖,所以便多了個心眼。果不其然,後來我聽見他下令‘剖腹取子’,情急之下隻得連夜脫逃。”
“孩子的父親在天殊宮?”
林小鹿表情愈發恐懼,她緊緊抱著自己:“孩子的父親根本不是人,我與那個怪物神交結胎,命犯天緣,朝稚不會放過我們的。你救救我,求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為什麼,閒下來之後反而越發怠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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