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曜騫問:“被誰買走了?”
“非常抱歉,我們很體諒您的心情。但這屬於客人的**,請恕我們不能告知。”
江曜騫吐出一口濁氣:“你這麼惶恐乾什麼?難道我沒買到鑽石心情很差嗎?”
對麵:“……”
您的心情確實不怎麼好啊。
“雖然粉鑽已經被訂購,但我們這裡還有一顆純度相近的綠鑽,隻是質量略小一點,也一樣是很漂亮的。”
江曜騫勉強答應:“把圖片發給我看看。”
“好的,感謝您的關注。”
不到兩分鐘。
江曜騫手機上就收到了來自大洋彼岸的圖片,以客觀的眼光來看,這顆綠鑽成色上佳,同樣值得收藏。
但珠玉在前,江曜騫怎麼看這顆綠鑽怎麼不得勁,眼前全是那顆粉鑽的樣子。
他把這張綠鑽的圖片轉給喻寧,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被拉黑了。
“???”
不滿意你所看到的嗎,女人??
“操。”
江曜騫更加氣不順了。
不得不承認自己當下情緒很差。
他昨天在連夜處理黃雲奎的事。
生怕黃雲奎是沾了不該沾的,連累了虹越,趕緊把這燙手山芋送去了醫院。
醫院沒查出什麼,本該是皆大歡喜。
誰知道黃雲奎這癩皮狗醒了以後,死活非說是他們酒店有問題,否則自己怎麼會在廁所暈倒。
江曜騫還沒處說理去呢。
嚴陣以待了幾個小時,到頭來還得被倒打一耙。
就這大張旗鼓送人去醫院的事,老頭子給他打了兩輪電話,耳提麵命他不許敗壞虹越的名聲,讓他行事正經點。
江曜騫氣得風度都不要了,也不跟黃雲奎客氣:
“酒店洗手間是能變成人打你怎麼著?你自己暈倒能怪誰,怎麼不說是你身體被掏空了底子虛?”
他手上有天衡娛樂,但虹越酒店是老爺子派給他的,不容有失。
江曜騫平常兩邊跑,兢兢業業打理虹越,稍有差池底下一群吸血鬼私生子等著把他踩下去,遇到這種事就是無妄之災,怎麼能不氣?
黃雲奎本就麵子上掛不住,才鬨這麼一通,不想讓彆人以為是他的問題,嘴硬嚷嚷:“我進去之前還是清醒的,誰知道是不是你們酒店洗手間裡有什麼東西?”
江曜騫簡直火冒三丈:“黃雲奎你說話過腦子嗎?我要不是忌諱你做蠢事,咱倆都不至於在這兒耗著。你要這麼說,我今天還真就跟你杠上了。”
旁邊幾個人跟著勸:
“小江總消消氣,這事不就是個誤會嘛。”
“是啊是啊,都是誤會。改天一塊喝頓酒吃個飯不就結了嘛,何必鬨得這麼難看?”
“老黃你也是,估計是這些天累著了,趕緊回家歇著吧。散了散了。”
江曜騫一巴掌拍在桌上:
“誰都彆走!!”
他讓人把酒店監控調出來:“你就坐在這兒一幀一幀地把監控看完了,看看到底為什麼彆人進去了沒事,你進去了就睡成死豬!”
保鏢就在門外候著。
一群人就這麼在監控錄像前鵪鶉一樣地排排坐。
期間黃太太還打了電話過來,在江曜騫的死亡注視下,黃雲奎匆匆扯了個借口掛斷了,都沒聽清老婆在說什麼。
“哎,老黃你這後邊不是還有個女的跟著你進去了。這人怎麼回事?”
江曜騫冷笑一聲:“該問黃總是怎麼回事吧?”
黃雲奎:“我根本沒見過她!”
監控拍不到洗手間裡麵的情況,隻停在走廊通道,但良好的收音設備卻能隱約聽到裡麵傳來的幾聲叫喊。
江曜騫“嘖”了一聲,把視頻暫停了。
他冷著臉看向黃雲奎:“黃總,您還有什麼話說?”
黃雲奎瞠目結舌:“不是,我這、我真沒見過她!!”
這下連一開始幫著說和的幾個老總也沒話說了,對視一眼皆是心照不宣地噤聲了,其中一個拐了下黃雲奎,悄聲說:“老黃啊,這事你早說嘛。又不是什麼大事,總比咱都被扣在這兒好啊。”
黃雲奎臉都漲紅了,百口莫辯:“我真沒……!就這麼檔子事,我要真乾了有什麼不敢說啊!我對這女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她進去之前我好像就已經暈了!”
但監控顯示,這會兒裡麵就你們兩個人啊……
黃雲奎平常是什麼好色德行在場諸位都知道,都似是而非地搖頭、歎氣,也不幫他說話。
“你們這什麼意思!”
黃雲奎猶在不平大喊,“我這次確實沒做啊!”
江曜騫眼睛眯了眯。
若不是黃雲奎在演戲,蹊蹺就該出在那個女人身上。
——黃雲奎這個蠢貨顯然沒有這樣精湛的演技。
江曜騫表麵上不動聲色,順坡下驢地把人放走了,轉身就吩咐人去查楚輕韻。
……
黃雲奎除了早期創業,近些年來少有如此憋屈的時刻,就連常在一起聚的酒友也沒以一個真信他的,氣得他打電話給助理:“趕緊把那個女的找出來!查清楚她是什麼身份,誰派來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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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私人菜館的味道相當不錯,除了份量上過於精致,和價格無限呈反比之外,沒有任何問題。
幾輪東拉西扯之下話題終於打開。
淩斯宇沒有最初見麵時那樣顯而易見的笑容,整個人卻明顯比之前放鬆,肢體語言更加鬆弛:“這案子基本沒有難度,所以你不用擔心。對我也隻是舉手之勞,你就當是法庭為你分配了個援助律師好了。”
宋池方才已經說過感謝的話,隱隱透露出報答的意思。
聽見這番話,宋池又想說這份恩情當然不能這麼隨意的對待,還沒開口。
喻寧不輕不重地放下茶杯。
位置偏了些,擱得更靠近宋池的碟子。
宋池嘴角輕抿,到底沒再說什麼,隻點頭應下:“麻煩您了,淩律師。”
淩斯宇將這轉瞬即逝的微小互動儘收眼底,釋然地笑了笑,主動說:“警局那邊的朋友告訴我,有人在想辦法撈走喻妤菲,不過動作不大,應該是顧忌著外界的輿論。”
那場無心造就的輿論來得太迅猛,刻入了廣大網友的心底,哪怕喻家想要出手也得掂量掂量後果。是要拉整個企業共沉淪,還是及早從這攤淤泥裡抽身。
淩斯宇懷疑過這一切都是喻寧自導自演的炒作手筆,甚至喻寧還可能利用了宋池。
他抱著揣測觀察的心理而來,結果喻寧從頭至尾很少開口,唯一有的動作也就是剛剛製止宋池不要拒絕好意的那一下。
其餘時間她要麼在和姚佳曼簡單交流,要麼在專心致誌地吃菜,對他和宋池的交談全無興趣。
……吃得還挺香。
淩斯宇順著她的下筷方向,夾了一筷子蘆筍炒臘肉。
喻寧:“這點淩律師可以放心,喻家要是敢擾亂法紀,我們也有辦法對付。”
淩斯宇:“喻小姐也是喻家人吧,真是鐵麵無私。”
喻寧一本正經地吐出四個字:“法不容情。”
淩斯宇被她逗笑了。
服務生上來續茶水。
剛靠近。
姚佳曼主動將自己的碟子往後挪,騰出一片空位,避免熱茶放到喻寧那邊。宋池則主動伸出手,在物理層麵將喻寧往後隔開,生怕她被茶水濺到。
淩斯宇眉梢一挑,注意著喻寧的反應。
喻寧低頭吐出翅中的骨頭,根本沒注意到這場不動聲色的維護與角逐。
淩斯宇更樂不可支了。
結賬完畢,四人在門口分彆。
淩斯宇拿出手機,對喻寧說:“喻小姐方便加個聯係方式麼?”
宋池站在喻寧旁邊,下意識去看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