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寧驚訝:“真打啊?”
係統:【死到臨頭了你還有心情去找樂子?】
它默默豎起了耳朵。
不得不說,隻要和喻寧待在一起,就很難保持焦灼的情緒,無論麵對什麼事都有種“會解決”的從容。
孟太太拍了下大腿:“可不是嘛!聽說客廳都砸得不成樣子,後麵還專門找人去修補牆麵。”
右側的婦人麵露唏噓:“黃雲奎在外頭有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這次鬨得這麼厲害?”
孟太太賣關子地笑了笑,吊足了眾人胃口才說:“說是黃雲奎這次怎麼都不認呢,那黃太太估計也是忍無可忍了。俗話說兔子急了也踹鷹,這人忍得久了不也得爆發嗎?”
“哎呀,這真是……好好的日子過成這樣。”
“那黃雲奎就不是個能過日子的嘛。”
“所以說選人的時候就得擦亮眼睛,我女兒最近非要和學校裡的一個窮小子談戀愛,聽說對方老打架。給我氣的,好幾天沒睡個安穩覺!”
“這個你得聽我的,我有經驗的呀。這事千萬不能管堵不管疏,你越是正麵阻止,她越是逆反的。”
喻寧聽得津津有味。
係統忘乎所以。
“傅太太,你和傅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呀?”
左側的婦人順著話頭就問了出來。
本來她們都挺拘謹,稍微待一會兒就發現喻寧是個隨和且好相處的人。不管說什麼話題都興致勃勃地聽著,捧場又給麵兒,沒有一絲一毫想著搶風頭的意思。
坐在那裡磕著瓜子,漂亮又閒適。
即便一言不發也賞心悅目。
氛圍烘托,婦人一時口無遮攔。
按理說不該聊這麼親近的事。
婦人的表情有些惶恐。
喻寧隨口答:“早著呢。”
孟太太立即打圓場:“是啊,你和傅少感情恩愛,又都這麼年輕,不急著要孩子的。人世界多有意思。”
她暗自對婦人使了個眼色。
係統:【嗬,表麵上是彆人眼裡的恩愛夫妻,誰能想到背地裡壓根不同房。】
喻寧:睡一睡也可以,但是感覺睡了他會很麻煩。
係統:【?】
係統:【女人,你竟敢睡我!——是這樣嗎?】
喻寧:……你體會不了。
一圈人都跟著附和,誇喻寧和傅景時多麼登對、多麼恩愛。
“嗤。”
顯而易見帶著嘲諷的冷笑,有如不和諧的斷弦之音,突兀地打破了和諧的氛圍。
何詩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過來的,借著物理上的高低,攢足了氣勢嘲諷:
“在宴會上吃瓜子,這種丟人的事也隻有你做得出來了。”
喻寧無辜地抬起頭:“什麼?”
其餘太太們齊刷刷地看過來,目露不快,手中或多或少都拿著瓜子。
何詩晴:“……?”
你們怎麼都在吃?
這一下給何詩晴整不會了。
喻寧歎息:幾天不見,她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上次嘲諷她沒穿禮服,這次說她嗑瓜子。
都是一個套路。
知道不起效也不換個路數。
係統口吻深沉:【智商不是能速成的東西。】
喻寧:但是你明顯有長進了。
【嘿嘿……?】
係統笑到一半,感覺不對。
“宴會也是交際的場所,在不影響打擾彆人的情況為什麼不能嗑瓜子?”
喻寧語氣平淡地反問,“瓜子做錯了什麼?”
何詩晴:“錯的是你!在宴會上嗑瓜子,這就是失禮!”
喻寧十分困惑:“哪裡失禮?瓜子皮又沒吐到你嘴裡。”
“噗——”
有人忍不住了,連忙低下頭掩飾。
孟太太也想笑。
這傅太太真是個妙人,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是語出驚人。
“何小姐,您要論失禮,是不是該先論你偷聽失禮、打斷彆人談話失禮?”孟太太繃著臉,儘量不笑出來,“我們可沒有邀請你過來呀,你卻連個招呼都不打,從出現開始就是找茬,這才是最大的失禮吧。”
嗑瓜子失禮這一說其實就不成立,主要是看在什麼具體的場合。
比如她們現在隻是湊在一起說說話,就沒問題。
但如果是一群人在說正事、壽宴主人發話,有人在下麵磕得哢擦哢擦響,那就不對。
何詩晴高高在上地說:“我不過是看不慣有人在這裡顛倒黑白地騙人,想來給你們提個醒。”
孟太太聽出這話裡的機鋒,迅速地瞟了眼喻寧,拿不準具體,索性推拒:“何小姐既然知道了這裡不歡迎你,你就該去彆的地方,不是嗎?”
何詩晴順勢坐了下來:“都是受鄭家的邀請,歡不歡迎還輪不到你來說。”
孟太太陡然沉了臉色。
係統不禁感歎:【這女配是真瘋啊。】
喻寧指尖點了下孟太太的手背。
孟太太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氣順了不少。
何詩晴直指喻寧:“你和傅少結婚多久了?”
喻寧沒答。
何詩晴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顧自地說:“沒記錯的話,兩個月前,你和季玨還在國外遊玩,拍個照片都姿態親密,笑得特彆開心。”
係統:【確實有這麼回事。】
喻寧麵不改色:“你記錯了。”
何詩晴:“……”
係統:【……】
彆的不說,就喻寧這張臉,太淡定了。
以至於在場眾人沒一個相信何詩晴的話,都覺得她在空口造謠。
“你就是靠著這副樣子,騙過了傅少吧?”
何詩晴重整旗鼓,再接再厲,“隻要問問小時候的那群人,誰不知道你成天跟著季玨跑?上了學你也不放過他,一點事都要跑到他班裡去找他幫忙,整個年級都知道你追著他的那檔子事。”
係統:【這段就不實了。其實還是季玨找你比較多,畢竟你的定位是白月光又不是舔狗,但年級都知道你們關係不一般是真的。所以後來季玨找你的時候,你都很害羞,幾次都讓他不要直接到班裡找你。】
係統想聽聽看喻寧這把要怎麼回懟。
喻寧側首,對著東南邊招了招手:“季玨。”
季玨其實一直在有意無意地看著喻寧,但上次的不歡而散讓他止步,接近後也沒有立即靠近,而是和幾個生意場上的熟人寒暄。
他回去後想了很久,那番話是否還有彆的用意。
喻寧說她討厭小三,也討厭渣男。
季玨在憤怒的同時,卻奇異地理解了。
他知道喻家是什麼情況,也目睹過喻寧多次為這件事默默哭泣。
彆人都說喻寧的媽是個不爭氣早死的,她也是個沒用的,天天被私生女欺負。喻寧每次聽到就當作耳旁風。可有一次,那些人順帶嘲諷到他身上,說喻寧跟他這麼個私生子走在一起,遲早也是要被害死的。
喻寧大聲反駁了。
後來季玨問她:
“為什麼?”
喻寧說:“因為這也不是你能選擇的,你沒有錯的。”
真是天真啊。
她以為他被帶到季家都是無奈之舉。但她不知道他為了脫離那個貧窮肮臟的地方,在季父麵前扮乖討好、在幾個兄弟間周旋著挑撥離間。
她原來並不是完全不在乎那些事,所以才會在知道他的行徑後態度大變。
季玨心中產生了一種很難表述的感覺。
好像這樣的喻寧,才更鮮活、真實,比起一昧的包容,他似乎更能確信這才是真的感情。
季玨麵上的遲疑幾乎不存在,順從地走了過來。
——她終於又看到我了。
何詩晴一愣,驚喜和慌亂同時浮現在她臉上。
她不明白喻寧怎麼敢正大光明地把季玨叫過來。
“什麼事?”
季玨走到喻寧的沙發後,單手搭在靠背上,微微俯下身問。
不論是姿態還是語氣,都是一目了然的熟稔。
相比之下,喻寧的表現就十分坦蕩尋常。
“何小姐在講我們過去的故事。”
喻寧說,“誠邀你這位當事人一起旁聽。”
何詩晴:“?”
季玨:“?”
太太們:“?”
係統:【?】
等等,你是不是搞錯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