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時的手臂略收了收。
直到這兩人走遠了,孟太太才想起來,她忘記回應喻寧的最後一句話了。
但剛才那幅畫麵、氛圍,讓她不忍心打破。
就是那種……
“好般配啊。”
陸知知小聲地說。
孟太太恍然回神:
對啊!
就是般配,感覺打擾他們都會被驢踢的程度!
江曜騫再次冷哼一聲,狀似不屑。
季玨則一言不發,禮節性地頷首示意,率先離開了。
同一時刻。
侍應生也在心中讚歎:最後出場的這位先生果然不一般啊,他是在場唯一沒有嗑瓜子的人!
-
“壽宴正式開始,我要做什麼嗎?”
喻寧問。
傅景時:“待在我身邊就好。”
喻寧眨眨眼。
剛才她撓他掌心之前,就有這個眨眼的動作。
傅景時不知道這算不算她使壞心的前奏,他掌心隨之升起微弱的癢意和熱度。
“和我一起見幾個人,不用太拘束。”
傅景時重新調整了措辭。
喻寧:“好。”
她這種時候便顯得乖巧了。
傅景時想起在二樓看見她被簇擁在人群中,季玨、江曜騫都相繼朝她走去,居心不良地圍在她身邊。
她眉目嫣然地巧笑倩兮,好像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麼樣的境況中。
其實傅景時知道她能處理好。
但他還是走過去了。
楚輕韻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挽手走過去的場麵,表情都快扭曲成問號了:
按照劇情,何詩晴應該已經給了喻寧難堪,讓大家都知道喻寧水性楊花的事,怎麼傅景時還能若無其事地和喻寧走在一起?
她就是不想讓自己的用意太明顯,才沒有在最開始靠近漩渦,等著何詩晴先去對付喻寧、揭穿她和季玨的事。
等來等去,何詩晴倒是怒氣衝衝地走了。
楚輕韻連忙跑過來看情況,卻隻看到現場一片其樂融融。
“……?”
這麼大的事,一點水花都掀不起來嗎?
楚輕韻看到季玨起身朝這個方向走來,調整了臉上錯愕的表情:“季……”
話將出口。
步履匆匆的季玨就大跨步越過了她。
他這是完全沒看到她嗎?!
楚輕韻站在原地平複了一會兒,大著膽子想去打聽消息,剛靠近——
侍應生滿麵笑容地迎上來:
“請問您要吃瓜子嗎?”
楚輕韻:“?”
她慎重地思考了一下,問:“這是什麼特殊的代稱麼?”
侍應生十分迷茫:“瓜子就是瓜子啊。”
難道他現在不是在壽宴,而是在夜宴?
怎麼代稱都給整出來了?
楚輕韻:“……”
她意識到是自己太過緊張導致的烏龍,窘迫地拒絕:“不,我不吃瓜子,給我拿一杯香檳就可以了。”
楚輕韻打算去找江曜騫,順勢套話發生了什麼事。
喻寧已經脫離劇情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楚輕韻沒辦法斷定她的身份,因為最初的那隻蝴蝶翅膀是她自己扇動的。
但她可以利用這點,進一步讓季玨相信喻寧身份的不對勁。
隻要離間了他們,喻寧就很難翻身了。
哪怕喻寧現在依附著傅景時,但季玨最終會鬥垮傅景時,這一切都將毫無意。
楚輕韻注視著江曜騫的背影,看見他試圖跟陸知知搭話,一旁的陸硯馬上橫插過去,要把陸知知帶走。
陸硯站起來的瞬間,楚輕韻驚嚇不已地轉過身,不久前的陰影揮之不去。
這一下動作著實過於突然。
楚輕韻沒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手裡的香檳儘數潑到了對方身上。
“啊——”
驚呼聲將廳內大半的主意都吸引了過來。
被潑的正是黃太太。
黃太太見到楚輕韻就來氣,本來想借著熱搜上的事徹底把楚輕韻踩下去,誰知道黃雲奎反過來責怪她,牽連了季四少,讓她趕緊收手。
這一口氣沒出儘吊著不上不下,楚輕韻就成了她心裡的疙瘩。
夫妻倆在家沒少為這事打架。
今天看見楚輕韻鬼鬼祟祟的樣子,黃太太雷達精準定位,徑直跟了過來。
誰知道就這麼被潑了一身。
禮服全廢了。
“啪——”
黃太太狠狠地扇了楚輕韻一巴掌。
不牽連季四少這點,黃太太也認同。
但她不相信,就這麼個東西,季四少還能為了她跟黃家、甚至她的娘家翻臉。
想清楚了利害,黃太太毫不猶豫地又扇了一巴掌,這次直接把楚輕韻扇倒了。
“你沒長眼嗎?!”
黃太太指著楚輕韻質問。
她倒是有更多的臟話想來罵,但場合不允許,這到底是鄭家的壽宴。趁著鄭家老爺子還沒出來,不算正式開始,她占據了對錯的製高點出一出氣而已。
楚輕韻被打懵了,捂著左臉的手又換到右臉,最後兩手一起捂住臉,眼淚汪汪。瞧著柔弱無依,十分可憐。
黃太太看見她這副樣子,火冒三丈地問:“整杯酒都倒在我身上,你連句道歉的話都不會說嗎?!端著一副惺惺作態的樣子給誰看!”
黃太太身上的禮服是深色,但到底有些輕薄,幸好侍應生機靈,趕緊拿了塊大毛巾遞過去,否則這場麵就更不好收場了。
人群隨著聲響聚攏過來。
楚輕韻斜著癱坐在地上,捂著臉聲若蚊蠅:“我不是故意的……”
後麵趕來看熱鬨的不嫌事兒,說了一句:“瞧著這姑娘挺可憐的,一場意外嘛,就算了吧。”
“意外?”
黃太太氣不順地大聲說,“她都不知道拿這招碰瓷多少人了!”
黃雲奎也跟過來了,看見自己妻子是其中一方就頭疼,又想衝上去拉住她,又覺得丟臉。
何況他們這幾天雞飛狗跳地打,她娘家都摻和進來,他頭都大了。
五官一皺就要走。
身邊友人用手肘撞了撞他:“哎,這不之前酒店那誰嗎?”
黃雲奎對這話都有應激反應了,條件反射地說:
“什麼那誰!都說了我和她沒關係,我壓根不認識她!”
這一喊,眾人的視線就移到了他的身上。
黃雲奎:“……”
“合著是家事啊。”
不知道誰說了這麼一句。
語氣裡的調侃和了然,已經單方麵判定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黃雲奎心裡的那點不好意思直接被碾碎了,厲聲反駁:“什麼家事!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的!”
他真的是受夠了!
就這麼件破事,這段時間折騰得他白頭發都要出來了,從妻子到朋友,誰都不相信他!
“是這個女的來倒貼害我!”
友人拽著他的衣服,對他不住地打眼色:
就這麼點事,乾嘛死活不認?鬨得多難看?
看戲的人裡也有人在笑:“這也不能胡說成是害你吧。”
黃雲奎一口老血都要湧上來了。
“這件事確實有問題。”
江曜騫從人群中走出來,停在楚輕韻跟前。
楚輕韻眼睛一亮。
抬頭期盼地望著他。
江曜騫半蹲下身,直視著楚輕韻的眼睛:“楚小姐,你當天在虹越酒店一號廳,按理來說怎麼也不該去位於左側消防道的洗手間,你為什麼偏偏繞了遠路去那裡?”
楚輕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