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懷疑這背後肯定有人指使,是有人想要讓自己聽說這個“故事”,從而再引發出一係列新的目的。
這個人會是誰呢?
他在心中猜測起來:
會是朗姆嗎?但是朗姆有必要如此大費周折,還是說這個狡猾的老狐狸想要撇清自己的嫌疑。
會不會是琴酒呢,可他也不覺得琴酒會是有這種閒情逸致的人,更想不通後者如此做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會是黑衣組織的那位幕後BOSS嗎?
安室透有點猜不出答案。
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人為數不多,但那些人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他下意識地想要望向窗外,但這座基地裡的房間都隻有排氣扇,大概是為了防止有人從星空和夜色估算出自己身處位置的經緯。
而且,世界上真的會存在那種非自然現象嗎?
有沒有可能是將某種人為的事故佐以更加荒謬的修飾。
安室透決定等回去之後,就儘可能地往某幾個方向開始探索情報。
無論如何,讓他得知這個故事的人,都肯定有更深的用意,這會是更加接近組織核心的線索。
幾天後,回程的直升機上少了一個人。
黑發少女穿著和來時一樣的衣服,身形似乎要單薄許多,臉上也少了那種紅潤的色彩。
川崎綾乃看向駕駛員,皺著眉問道:“琴酒呢?”
駕駛員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琴酒大人另有任務,囑咐我告訴您一聲,會由波本大人負責送您回去。”
聽完之後,她一句話也沒說,獨自爬上了直升機,把原本想伸手托她一把的晾在一邊。
波本臉色也沒什麼變化,跟著坐上直升機,還得接過駕駛員遞過來的黑色頭罩。
回程的路上機上一片沉默,安室透心中的一部分疑問得到了解答,但是卻又冒出了更多的問號。
既然是至關重要的實驗體,川崎綾乃又是如何能夠獲得自由外出的權利呢。
組織裡會有人在幫助她嗎?
他們抵達中轉基地的時候,已經夜幕時分。
如今乘坐白色馬自達離開,卻又是在正午的陽光之下。
看起來倒也算是一種美好的寓意。
安室透曬到太陽的那一刻都覺得有種難言的輕鬆。
就是坐在後座不肯說話的少女,顯然是在置氣,但考慮到自己組織代號成員的身份暴露得猝不及防,安室透也對此覺得有點無奈。
“綾乃小姐想要直接回家嗎?”安室透試探性地主動開口。
對此,川崎綾乃哼了一聲:“波本大人決定就好。”
小小的陰陽怪氣算不上什麼,反倒讓車廂裡的氣氛沒有先前那麼僵硬和冷漠了,有態度好過徹底當做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看待。
安室透搖下車窗,林間新鮮的空氣慢慢置換掉那股腐朽的味道,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
白色馬自達在山間彎路裡獨行了一段時間,等到開出一定距離後,原先被信號屏蔽儀覆蓋的兩台手機接二連地震動起來。
金發司機懷疑手機在自己口袋裡震動得能像一台定時炸彈。
不過想想也是,突然失聯五天多,琴酒也沒有事先告訴他什麼,以至於安室透都沒有來得及用自己的馬甲身份請假,也沒跟風間交代幾句,尤其是柯南那邊,那個好奇心深重的男孩,估計也會急得不得了。
他從後視鏡裡看見川崎綾乃已經低下頭在認真地回複短信。
而安室透自己,還得開車繼續行駛一段時間,總不能半路停下來就為了回消息吧。
川崎綾乃有聯係的人不多。
在她收到的消息裡,有琴酒發來的一條短信,簡短但解釋了自己離開的原因,以及下一次回來的大致時間。
還有鈴木園子發來的聚會邀請。
鈴木園子啊......
少女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來。
馬自達停在第一個紅燈前,安室透看見川崎綾乃似乎疲憊地蜷縮在後座上,又陷入了睡眠狀態。
他趁機低頭打開手機,群發了一條“我沒事”給柯南和風間。
然後手速飛快地擬了一封因家事而斷聯的請假道歉信給咖啡店老板。
嗯,同級和下屬都是可以敷衍的,隻有老板不行。
等抵達彆墅門口,安室透拿上鑰匙打開門,再將少女抱到沙發上休息,自己則是去廚房裡看看有什麼能夠利用的食材,為兩個人先做一頓午飯再說。
把剛剛抽完血和骨髓穿刺的人隨意丟在家裡,這絕對有違他的原則。
偌大的雙開門冰箱可以說是空空如也,除了半盒牛奶之外,就是一份打包好的甜品。
安室透的目光落在那個孤獨的抹茶千層上。
“丟了吧,”少女的聲音很輕,川崎綾乃倚在牆上,“這麼久,應該也壞了,直接丟掉吧。”
關於中午吃什麼這個嚴肅的命題,川崎綾乃走上前踮腳拉開上方櫥櫃的櫃門,琳琅滿目的泡麵桶整整齊齊地堆在一起。
徹底打破了安室透曾經對她富二代的側寫預期。
注意到金發黑皮那微妙的視線,川崎綾乃振振有詞:“速食產品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好嗎?”
不懂泡麵美好的人永彆了!
“但是給病人吃這種東西,我的良心會有種受到折磨的感覺。”安室透默默關上櫥櫃,把那些沒有太多營養價值的速食產品擋住,爭取眼不見為淨。
“是嗎?那波本大人豈不是已經被折磨好幾天了?”
麵對少女尖銳的苛問,安室透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又怎麼知道沒有呢?”
他在房子裡轉悠了一圈,又拿出手機搜索起周圍的超市:“我出去買點食材,很快回來。”
川崎綾乃坐回沙發上,懷裡拿過一個抱枕抱著:“隨便你。”
“不許偷吃泡麵然後去打遊戲。”
“......知道了安室先生你快走開吧!!”
安室透的優秀手藝顯然不局限於甜品上,享用完一份滋味絕佳的病號餐,川崎綾乃捂著耳朵躺回自己的遊戲艙。
在閉著眼睛等待登入遊戲的時候,她還在想:
安室先生果然比朗姆那個隻會敷衍的老頭子要好用多了。
再觀望一段時間吧,說不定能夠委托更加重要的任務。
*
有什麼比自己一睜眼發現正躺在醫院裡更加糟糕呢?
有,那就是睜開眼後發現身邊圍著一堆人,有神情肅穆的醫生,還有表情沉痛的熟人,加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會對你說“手術很不成功”的那種。
川崎綾乃思索了一秒,關於遊戲劇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幅模樣。
思索不出來,決定先去把積攢下來的每日委托給做了。
她剛剛抬手劃出任務列表界麵的時候,收到了來自狗策劃的驚喜,那就是玩家之前沒有登陸遊戲和完成的每日委托,可以積攢成次數。
也就是說,她完全可以每隔一段時間再上線,統一清空任務。
但川崎綾乃可是資深玩家,如非意外,當然是每天卡著點地上線如上班。
玩家算了一下,下線那天是周一四點,上線的現在是周六的中午。
天哪!
有四六二十四的每日委托可以做,換算過來的任務獎勵和邂逅值,幾乎都夠她來一發十連了。
然而當玩家在陷入一個人的狂歡時,周遭的人正陷入群體的沉默,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川崎綾乃孤立了,要不怎麼少女根本看不見他們站在這裡的一大堆人呢?
“綾乃,你......沒事了?”
與謝野艱難地將“醒了”一詞換成“沒事了”,天知道在少女昏迷(劃掉)、熟睡不醒的這幾天裡,偵探社的大家有多麼著急。
本來想要向少女委婉提出少熬夜的請求來著,誰能想到周一一整天都沒有出現人影,還是第二天,異能特務科的光頭長官親自上門找到社長,歉意地表示偵探社的社員進醫院了。
然後被名偵探亂步眼疾口快地扒出,異能特務科不乾人事,不僅私聯川崎綾乃,還壓迫對方短時間接取了六單通緝懸賞令,每一單都是高難度的強力異能者。
(玩家:因為難度高的懸賞獎勵最多呀,不能浪費每周次數。)
社長當時氣勢冷肅,也許是因為找到自己和與謝野醫生被迫熬夜加班的根本原因。
又因為少女昏睡不醒多日,聯係了很多醫生都沒有調查出個所以然來,所以異能特務科的人都快被這突如其來的黑鍋整瘋了,更是準備了好幾份道歉的禮物。
玩家安靜如雞地聽完這一切。
屬實是沒有料到富有想象力的狗策劃竟然會這麼安排遊戲內的主控角色走向。
她還以為超出一定時間未登錄,遊戲係統就會暫停遊戲進度呢。
川崎綾乃遲疑再遲疑,終究是同情地問了一聲。
“那個,晶子醬啊,那個阪口君他,應該沒受什麼處罰吧,真不是他在逼我加班哦。”
“唔......快屈打成招了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