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角很小的一塊的邊沿,沒有去靠枕頭。
他將牛奶遞給她,“把牛奶喝了,助眠。”
夏樹看著卻沒接,想了想忽然很堅決似的搖搖頭。
“快喝,聽話。”霍靳珩勸說:“等下該涼了。”
“我不,除非……”她故意狡黠著拖長語調,雙手忽地背在身後,仰頭張著嘴巴“啊啊”了兩聲。
嗷嗷待哺的模樣。
霍靳珩不禁輕哂,很無奈似的輕舒了口氣。
他將她拉近自己一點,將牛奶杯抵在她唇邊一點點慢慢喂。
夏樹杏眼彎成月牙,順著他抬喂的弧度慢慢喝。
耳邊有輕微的咕嘟咕嘟的聲音。
女孩子的脖頸纖細潔白,喉嚨隨著她的吞.咽一動一動。霍靳珩隻望了一眼便有些不大自然地垂下眸。
牛奶喝完了。霍靳珩將空杯放在一旁,又去衛生間取了水盆與漱口水。
“漱漱口。”
她聽話照做了,等一切弄好了,霍靳珩將水盆等都整理好又返回到床邊替她擺好枕頭,“睡吧。”
起身時,衣擺被一隻小手拽住。
他低頭,就對上一雙清澈晶亮的眸。也不說話,就眨巴眨巴地盯著他,像隻撒嬌的小動物。
霍靳珩看得懂。
他心裡柔軟又無力,完全無可奈何,對望了幾秒歎息坐下來,“好,等你睡著再走。”
她立刻喜滋滋地笑起來,重重點頭“嗯!”了聲,縮進被子裡躺好了。
霍靳珩關了大燈,隻留下了一盞小壁燈。
光線黯淡昏黃。
雖然嘴上嚷著睡,夏樹眼睛卻仍睜得大大的,躺在枕頭上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清涼手掌覆住她的眼睛。
他的聲音也低磁寧靜,“不許看了,快睡。”
長睫掃過掌心是細微的輕盈的癢,她雖沒說什麼,眼睛卻聽話閉上了。
手掌在身旁摸索了兩下,她在被子外麵摸到他另一隻手,雙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抵在自己心口。
霍靳珩任她握著。
長夜寂靜,女孩的呼吸漸漸穩定。
霍靳珩靜靜守著
,心尖滿溢繾綣與溫柔。
-
夜半起了風,夏樹莫名便醒了,良久都沒能再睡著。
淡色窗簾的縫隙中映著一團淡渺的月暈,她盯著那團亮光胡思亂想。
從前夜到今天,從帝都到青城,一切都好像在做夢一樣。
阿珩、火車、房子,甚至外麵那團月亮……
她輕輕伸出手,用指尖去碰那團月暈。
女孩纖細的手指映在淡色窗簾上,入目隻<是一道暗色的手影。
回來了啊……
她真的回來了。
她在青城。
她在自己的家中。屬於夏樹的家中。
可即便再逃避,再無法麵對,她始終也忘不了。
那團月亮,已經不是當初那團月亮了。一切也都和原來不同。
昨天她在哭求他帶她走的時候,她太崩潰,也太衝動。
眼下心緒平靜了,她才忽然後知後覺地想到,就這樣說走就走了……他會怎麼樣?
他家裡,一定又急又氣,都在找他吧。
等他回去後,他麵對的又會是怎樣的處境?
好像又一次,讓他因為自己處在了尷尬兩難的場景。
夏樹咬咬唇,心裡說不清滋味。
輕輕爬下床,夏樹抱起一個小枕頭,躡手躡腳走到他的房門口。
霍靳珩夜裡睡覺從不鎖房門。
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那時她和他的房間在對門,她無論是開心傷心委屈難過,總是喜歡偷偷跑到他的房裡麵,跟他分享或訴說。
她隻輕輕一推,房門便開了。屋裡靜悄悄的,窗外月色稀薄。
男人安安靜靜地平躺在床上,睡得正安穩。夜色籠罩著他沉穩乾淨的眉眼,是很極致的寧靜。
在床邊小心翼翼蹲下來望著他的睡顏,夏樹將雙手擺成小喇叭,用綿軟的氣音輕輕喚:“阿珩。”
床上的人沒什麼反應。
她的氣音也很快消散在夜霧裡。
靜靜地望了他一會兒,夏樹莫名的,很想做一件事。
她的瞳眸在夜色裡亮晶晶的,咬咬牙決心做了。
她將小枕頭放在他的枕邊,然後慢慢掀開他的被角一粗溜鑽進了他的被窩裡。
霍靳珩的被窩並沒有她的暖和。屋中僅有一個單人電熱毯,他鋪在了她的床上。
但男人體溫高,周圍也是暖暖的。
夏樹的心跳快得仿佛上了發條。
周身鋪天蓋地都是沐浴露混合的他的氣息。夏樹擔憂自己會驚擾到他,不敢碰他太近,就小心翼翼蹭到他的身旁,腦袋輕抵在他肩頭的位置。
她彎著唇角閉上眼睛。
哪怕眼前所有的快樂都是偷來的,但哪怕隻短暫一刻,她也很想,放肆地去擁有。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精選:
“其實我不用看到你的臉才能喜歡你,也不用聽到你的聲音,不用知道你有什麼消息。我所知道的是,在生活中不多見的閃光時刻我會想到你,煙花升起來,雪落下去,人們圍上來擁抱我,這樣的時刻。我猜你與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連在一起。所以我想儘量去看些好東西,這就是我喜歡你的方式。”
——by:你的默瑾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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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還是中午十二點更,愛你們啾咪!(*^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