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第39章

兩個人忙了兩個多小時, 莊溪還沒吃晚飯。

莊溪站在門口打量一邊房間,心滿意足,把腳邊小人放到書包裡,莊溪背著他去菜市場賣菜。

現在是晚上七點多, 莊溪常來這個菜市場好多攤位都收攤了, 沒收攤剩下菜也不多,但有一點讓莊溪開心是價格降了很多,尤其是包圓兒話。

因此莊溪多買了一點,豬肉,羊肉等便宜肉買了兩大塊, 還有土豆和白菜, 以及平時很貴不舍得買胡蘿卜,外加兩個饅頭。

今天也太幸福了吧。

莊溪眯眯眼, 不止收到了那麼多禮物,還有這麼多好吃。

莊溪買菜時候,小人安靜地趴在書包裡, 隻露出一小腦袋, 安靜地看著。

這個世界對於澤澤來說很陌生, 這裡建築,這裡路,路上東西, 天空中飛著東西, 一切都很陌生, 但買菜這種很有煙火氣事, 存在於他遙遠但深刻回憶中,一下衝散了冰冷陌生。

買菜,對於澤澤來說,是裹著人間煙火溫情,他很喜歡,喜歡看著莊溪買菜,尤其是莊溪買得很開心很滿足時候。

小人趴在書包,安靜地看著。

做一個獨坐魔宮高處,人人噤若寒蟬魔尊,沒有做一個人背包裡不能言語小人滿足,溫暖。

熙熙攘攘喧鬨把不會說話兩人裹在一起,一起感受布衣蔬食溫度。

滿載而歸,莊溪把小人拿出來,讓他先自己玩,而他去廚房做晚飯。

莊溪做飯和做數學題一樣,認真地把菜切得整整齊齊,調料放得極為精準,一絲不苟樣子好像在做一件極為重要事。

澤澤殺人時候都沒這麼鄭重。

可澤澤覺得對,做飯是殺人不能比。

站在廚房門口,盯著莊溪做飯澤澤,進入一種奇怪狀態,就像時光流淌變慢了一點,又慢了一點,一股暖流加入,牽住了它急匆匆腳步。

小人呆呆站著,聽到菜入油鍋滋啦聲響,靠著門,坐在地上,一直看窗前那個人。

看起來像一個被幸福縈繞小人。

炒好第一個菜後,莊溪回頭想看看小人跑到哪裡去了,沒想到一眼看到正坐在廚房門口小人,正安靜地看著他。

雖然是同一個手辦小人,有著同樣表情,莊溪卻一眼能感覺出這是哪一個小人。

這就是澤澤,他安安靜靜,你隻要一回頭就能看到他。

莊溪笑著對他招招手,小人立即跑過去,在他腳邊,努力仰著頭看向他。

一朵橙色小劍出現在莊溪手上,是一把很小劍,切了一塊胡蘿卜簡單地雕出來。

長發小人拿著一把劍,本該英姿颯爽,隻是這是一把胡蘿卜劍,反倒是有種怪異萌點。

莊溪笑笑,把小人提溜上來。

小人摸摸自己劍,顏色奇怪,脆弱,不能殺人,但他很喜歡,一會兒抱在懷裡,一會兒抗在肩上,最後握在手中細細摩挲。

莊溪做了兩道菜,一起端到桌子上,把拿著胡蘿卜寶劍小人也放上去,用禮禮送漂亮杯子接了一杯水,正式開始美妙晚餐。

桌子上一個小凳子,是小鎮展中帶回來,小人把小凳子搬到兩個盤子前,坐在莊溪麵前,看他一口一口吃飯。

有人陪著一起吃飯,莊溪吃得特彆香,氣氛溫馨之時,莊溪光腦響了一下,收到了貝印消息。

原來他還沒走,跟梁森一起離開後,在他們小區裡逛了一圈,逛完在小區外特色店裡和梁森一起吃飯,現在兩個人吃完要離開,問他吃了嗎,如果沒吃要不要給他帶一點。

莊溪有點不好意思,他們幫自己忙了一通,自己非但沒請他們吃飯,反過來還被擔心晚上沒吃飯。

發消息告訴他們自己吃了,問他們要不要上來坐坐。

那邊沒立即回複,過了一會兒,貝印才說好。

莊溪抓緊把剩下幾口飯吃了,收好桌子等著他們。

貝印和梁森一進門就眼前一亮,莊溪房子,之前總覺得一個人住很空曠,現在那種感覺消失,還有一種彆致感。

桌子上擺著精致茶具,櫃子上花瓶古樸典雅,上麵花紋帶著厚重曆史感,牆上掛著他們看不懂,但古典唯美字畫,地上鋪著柔軟順滑地毯,對麵陽台上,薔薇花伸出帶著花苞枝丫。

貝印覺得這個不算多大房子,比他見過任何一個都獨特,好像每一處都是一個瑰寶,藏著一個曆史故事。

隻是莫名有種冷颼颼感覺,兩人一起看向他們前麵桌子。

桌子上,小人拿著一把胡蘿卜劍,冷漠地看向他們,好像他們侵入了什麼禁地,而它要用那把劍戳死他們。

梁森:“……”

貝印:“……”

“禮禮穿褲子和上衣也非常漂亮,就是,就是有點瘦和冷……”

瘦?

莊溪看向小人上半身,寬鬆T恤幾乎沒什麼弧度地垂下來,他沉默了。

把他們帶到書房,書房是莊溪長待地方,他把原來主臥改成書房,放了兩張書桌,兩個書架和一套小沙發,空間還很大,三個同學在書房更適合。

兩人圍觀了屬於學神書房,視線在書架上擺件多停留了一會兒,梁森:“溪溪,是誰送給你啊,你可彆被騙了。”

莊溪搖搖頭,對他露出一個放心笑容。

而貝印拿出自己試卷,笑嘻嘻地遞給莊溪,“機會難得,請大神指教。”

莊溪把懷裡小人放大書桌上,笑眼彎彎地接過試卷,如果是其他事,莊溪或許不知道該怎麼辦,試卷話,是莊溪專長,他一點也不擔心,也不會覺得局促。

貝印和莊溪一起坐在書桌前看試卷,莊溪一邊看一邊用筆給他演算,偶爾打字給他細致地講,一道錯題他能講出好幾道,還要把背後薄弱知識點揪出來,好好加強。

暖黃色燈光下,兩個少年臉上帶著滿足,眼裡都冒著光,偶爾傳來,“對對對!”、“原來是這樣!”,“啊!這個方法好簡單!”

梁森坐在一邊,臉上有些恍惚,溪溪他,怎麼這麼開心?

以前莊溪,總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他身邊,臉上沒什麼表情,人也心如止水般,沒有什麼情緒,如果有,也是低落。

他越來越來開心了,從身體深處發著光,燈光下笑顏能讓人看恍惚。

梁森忽然一個激靈,桌子上小人盯著他,明明是那麼可愛小人,怎麼那麼愛嚇人?

貝印確實很開心,恍然大悟感覺接二連三撞擊著他,隻是,偶爾也很緊張。

比如當他靠近莊溪一點點時,就有個小人會舉起一把劍,直勾勾地看向他。

貝印把試卷裝進書包中,嘟囔道:“總覺得禮禮有點不一樣了。”

那個提著小裙子轉圈圈,把小人們迷得暈乎乎禮禮呢?

太嚴肅太冷冰冰了吧。

莊溪隻是笑,伸出手指戳了戳小人頭,小人一開始沒倒,過了一會兒,才表演痕跡有點重地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向莊溪。

貝印:“……”

做完試卷,三個人一起喝了杯茶,稍微聊了幾句,看看時間到九點後,兩個人起身告辭。

莊溪抱著小人起身把他們送到門外,貝印本來很熱情地要拍拍莊溪肩膀,看到直勾勾地盯著他小人,手僵在在半空,“那個,學長快點回去吧。”

莊溪點點頭,看到他們進電梯後,才關上門。

梁森和貝印一起出了門,電梯裡一直沉默梁森忽然問貝印:“你有什麼居心?”

貝印臉上笑僵了僵,“你是什麼意思?”

梁森說:“你不是和彥華走得最近朋友嗎?他有什麼事最先想到是你,現在來溪溪身邊做什麼?”

貝印反問:“你不是莊溪學長唯一朋友嗎?你跟在彥華身後做什麼?”

“那不同!”梁森說:“溪溪他是啞巴,你真願意跟他做朋友嗎?他已經很可憐了,你不要傷害他。”

貝印笑了,“啞巴又怎麼樣?啞巴就沒有交朋友權利了嗎?”

“還是說,你心裡本來覺得啞巴交不到朋友,你跟莊溪學長做朋友,他應該感恩,不管你跟誰做朋友,他就該一直等你,隻有你一個朋友是嗎?”

“我沒有!”梁森激烈地反對,“你彆胡說,我從來沒有過這樣想法!”

貝印看著他漲紅臉,不再繼續揪著這個問題,“我很喜歡跟莊溪學長做朋友,可能我和彆人不同,不能開口說話,對我來說不是缺陷,我喜歡安靜朋友。”

“安靜聽你說話,還會對你笑,不會吵架,還那麼厲害。”

聯森愣了一下,貝印已走向另一條出小區路,背對著他對他揮揮手。

願意,喜歡?

梁森看著他背影,再抬頭看看樓上,煩躁地抓抓頭。

莊溪不知道他唯二兩個朋友在樓下說了什麼,他把小人放下,去收拾書房,然後今天就可以滿足地入睡了。

把書房收拾好,去浴室簡單洗好後,莊溪想到剛才吃飯吃得匆匆,碗碟都堆在廚房還沒收拾,從浴室走到廚房門口,莊溪腳步停住,眼睛下彎。

廚房洗漱池旁,有個小人正站在一個盤子旁,彎著腰,撅著屁股,按住盤子上毛巾,認真地擦盤子。

小人和盤子差不多大,胳膊短,彎著腰擦盤子時,還要在盤子外走一圈,才能把盤子每個角落都擦一遍。

看著有模有樣,做家務比遠遠熟練。

莊溪靠在門前,笑眼彎彎地看著小人給他擦盤子,洗碗。

魔尊大人為什麼這麼熟悉呢,因為他做過啊。

小時候,在他離開那個村子時,曾被一個老人帶回家,他以為終於有人不嫌棄他,或許有一點點喜歡他了,不用再一個人孤零零地躲在那個山洞裡。

他多開心啊,他在那個小磚瓦房裡承包了所有能乾活,不讓老人動一下。

彆說是洗碗,喂豬下地都是小小他在做,他還為老人洗腳。

後來知道老人隻是想在自己死時殺了他後,才會那樣崩潰。

莊溪看著小人,眼神變得越來越堅定。

他今天很開心,也很震驚。

收到這些禮物,讓他有個大膽猜測,這個猜測很荒謬離奇,一般人難以接受,可他回顧玩遊戲以來每一幕,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極大。

他小人,不止是紙片人。

他遊戲,也可能不隻是《藍色小鎮》。

如果不是普通紙片人,那麼,那麼背景可能也不是虛構,他小鎮裡住進是一群小可憐。

他們還活著嗎?

如果活著在現實裡,是和他一樣,作為“殘障人士”,沉默且被嫌棄地活著嗎?

如果死了。

是經曆那些折磨後,無望地死掉嗎?

死後靈魂來到他小鎮裡,住進一個個小人身體裡。

莊溪走進廚房,撿起正洗手小人,放在嘴邊親了一口。

小人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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