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愣了一下,笑著擠出防曬霜,輕柔認真地在塗在禮禮的手上,按照網上說的用量,塗了兩層。
禮禮躺在躺椅上,盯著他認真的小臉,臉上帶著愉悅的微笑。
“禮禮的手真好看。”小溪感慨,“手指比我的長好多。”
禮禮控製不住臉上的笑,“那我們幾個中,誰的手中最好看?”
送命題。
小溪一下緊繃起來,身體站直不少,“我認真思考了一下,禮禮的手是最漂亮柔軟的手。”
【禮禮心情值+3。】
明明站在他們身後聽到了小溪的回答,小溪看向明明,明明對他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有時候,修飾詞越多越有問題。
小溪摸摸自己的頭,把防曬霜放到桌子上,“禮禮,有太陽時候沒隔三個小時塗一次。”
禮禮點點頭,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到明明後,臉上的笑就淡了。
“明明昨晚可真是好興致,半夜在自己門前做了兩個花壇。”禮禮看著自己紅紅的指甲,話涼涼的。
小溪心虛地摸摸鼻子。
明明:“打擾禮禮睡覺了嗎?”
禮禮:“吵醒一次。”
明明笑眯眯地看向小溪。
小溪更加心虛。
禮禮塗了防曬霜更加白皙的手指拉住小溪袖子的一角,“小溪,我看明明是迫不及待想住進新房子裡,你就不要強留他在你的房間裡了。”
小溪當然說好,“我來就是要給明明搬新家。”
禮禮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就沒什麼東西,自己拿過去不就行了?”
小溪:“還是有一些東西,衣服啊,書啊,洗漱用品啊什麼的。”
禮禮隻抓自己在意的點,懶懶地問:“幾身衣服啊。”
小溪想了想,“除了明明身上穿的這一身,應該還有6套?”
禮禮轉過頭,對明明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我現在有將近200條裙子,有十幾條還是小溪親手給我做的。”
小溪:“……。”
禮禮你不要這樣,說這種話不符合你的身份。
而且,明明他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啊。
明明笑:“小溪可真寵禮禮啊。”
禮禮的下巴微抬。
明明:“我外公就是這麼寵我媽媽的。”
禮禮的臉一下就黑了。
小溪:“……。”
小溪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兩個都不好惹,“那個,要不,明明我們先去搬家吧。”
明明點點頭,恢複成有禮寬容的紳士,“好。”
禮禮冷哼一聲,小溪連忙帶著明明走了。
幸好另外三隻出去賺錢了。
說來給明明搬家,來到房間才發現明明已經搬好了,他給小溪塞了一杯水,帶著小溪在新房子裡轉了一圈。
房子根據每個小人的時代和本身的特色建造,明明的房間最突出的是一個大大的書房,書房裡竟然還有個古董打印機。
小溪好奇地看著打印機一張張突出紙張,笑彎了眼睛,“它好笨啊。”
明明:“……。”
說實話,他看不出哪裡笨。
讓小溪坐在書房最舒服的椅子上,明明拿出一張紙給小溪看。
明明:“這是我們小鎮的簡略圖,我覺得把電影院和音樂廳開在這個區位比較好,你覺得呢?”
小溪聞言認真地看向地圖,其實之前選房子地點和倉庫地點他都沒什麼計劃,一起放在地頭,明明提醒了他,小鎮要好好規劃。
明明:“電影院和音樂廳,我們會對外開放,以後人來人往不能影響我們的生活,所以我建議我們劃分兩個區,生活區在裡麵,中間種幾排樹和花,和對外的部分隔離起來。”
明明:“這樣我們能有一個安靜不被打擾的環境,除此以外……”
小溪抬頭看向他,除此以外什麼?
明明笑笑,“除此以外,建好隔離帶以後,我把路線稍微設計一下,其他小鎮的人來偷菜都不會那麼簡單了。”
“偷菜這件事呢,對我們沒什麼好處,我們地裡的東西可比他們的貴多了,我們的時間成本也更高。”
小溪眼裡滿是崇拜,“明明,你真厲害!”
他們都沒想到這一點。
明明被無數人這樣誇讚崇拜過,更精彩彩虹屁聽過不少,他聽這種話和聽罵人嘲諷的話心態上沒太大區彆,沒有一句能比得上這簡單的一句給他的莫大愉悅感和滿足滿。
明明:“那我幾個中,我是最厲害的嗎?”
小溪:“……。”
今天的送命題是不是來得太頻繁了?
明明顯然隻是在開玩笑,“如果確認了,我們就買下電影院和音樂廳,早買早用,就算現在忙不對外開放,我們自己也能先用。”
小溪點點頭:“明明說的對。”
中午三個小人回來吃飯時,小溪問他們有什麼意見,遠遠、澤澤對這種事一向沒意見,洋洋隻問不買一個餐廳嗎,禮禮說要買最漂亮的。
小溪囧囧地表示收到了他們的意見,這件事敲定後,下午家裡的三個人就開始選。
電影院和音樂廳本就非常貴,再滿足禮禮的要求,買最漂亮的電影院和音樂廳,這一下更是多花了一萬多塊錢。
但是當漂亮的電影院和音樂廳坐落在小鎮上後,莊溪雖然還是覺得肉疼,但也覺得滿足。
他們的小鎮在一點點變好。
昂貴的電影院附贈兩個小人,小溪跟他們聊了一會兒後,總覺得他們和寶寶貝貝有些不同,而音樂廳更是闊綽,附贈一支小人樂隊。
小民心理的莊溪一下好受不少,至少能看出來一點貴在哪裡了。
晚上遠遠他們來回後,難得的,連遠遠都說了句不錯,莊溪這下一點都不心疼了,錢罐子裡長大的明明,高門裡的遠遠和一國太子,三個時代的大佬都覺得不錯,還有什麼好說的。
隻是,遠遠忽然抬頭問:“第一場電影,你想跟誰一起看?”
五個小人同時看向他。
原來真正的送命題在這裡。
被五個小人緊緊盯著,小溪覺得他們小鎮裡的空氣忽然沒那麼清新了。
“是我們大家一起去看吧。”看到小溪支支吾吾為難的樣子,明明有些不甘地給他遞了一個台階,不想他那麼為難。
這是最挑不出錯的答案了。
其他四個小人也略有不甘地瞪了一眼明明,他們幾乎肯定小溪會這樣說了。
小溪把腳邊的石頭踢到草地裡,幾個比他高的小人能看到他的腦璿兒,夕陽灑在他柔軟的頭發上,暖茸茸地讓人控製不住地想摸一摸。
五個小人難以控製地心軟,一起看就一起看吧。
“我想,我想和澤澤一起去看。”
幾個小人同時怔住,包括澤澤。
小溪沒抬頭,他知道明明給了他最討巧的回答,可是這次他寧願“送命”,也要選澤澤。
沉默在他們之間散開。
小溪聽到有個小人離開了,聽聲音是遠遠,然後是禮禮,應該是氣呼呼地走了。
不想在看明明和禮禮離開,小溪上前一步拉住澤澤,“第一場你們先去看,我和澤澤晚點再去。”
說完拉著澤澤走到澤澤的房間裡。
澤澤還沒反應過來,小溪站在他麵前再次問他:“澤澤,我想跟你一起看電影,可以嗎?”
澤澤立即點頭。
小溪猶豫了一下,靠近他,手伸向他的臉,最終落在蒙著黑帶的眼睛上,“用眼睛看,可以嗎?”
澤澤雙唇微動,複又抿成一條直線,身體僵硬。
莊溪確定了,他是真的很抗拒治療眼睛這件事。
莊溪大概能猜出這裡麵的一點,但他很不能理解,而且他不能因為那種原因而讓澤澤永遠沒有眼睛。
小溪手一直放在他的眼睛上,手指的溫度傳到空洞洞的眼眶裡,僵硬的身體有被暖化的跡象。
而摸著眼眶的莊溪卻漫上心疼,他站在澤澤麵前問:“澤澤,不想看看我嗎?如果有一天你走丟了,在路上看到我卻隻當我是個陌生人……”
“不可能。”澤澤肯定地打斷他的話。
“就算我眼睛看不見你的臉,耳朵聽不到你的聲音,鼻子嗅不到你的味道,你出現在我周圍,我就能立即認出你,走到你身邊。”
小溪:“可是,我想看看你的眼睛,看看完整的澤澤的臉。”
小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相信澤澤的眼睛一定很好看。”
澤澤沉默著,細微呼吸撲在莊溪的手腕上,莊溪固執地以手覆眼,一直不把手拿下來,他輕柔地撫摸著黑帶下的眼眶。
指腹柔軟,力道輕柔,不像是在撫摸一個空曠嚇人的眼眶,他有神奇的力量,似乎能在枯竭的眼眶裡撫摸出淚意。
小溪軟下聲音,“澤澤,你為什麼不想恢複?”
“不好看。”
許久之後,澤澤用低啞了一個度的聲音說,聲音蒼涼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