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還要公主抱!”
莊溪點點頭,正要給禮禮換個公主抱時,發現了小孫的不正常。
他渾身緊繃,站得筆直,雙手緊貼雙腿,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激動,或者二者皆有,指尖微微顫抖。
莊溪抱著禮禮轉半圈,和小孫麵向同一方向。
下午五點半,那輛熟悉的飛車停在前麵,季清遠軍服還沒來得及換,是一身比平日裡穿得還要正式華麗的軍裝,應該是剛從某個會議上離開,深藍近黑的顏襯得他嚴肅清冷,他剛邁出一隻腳,另一隻腳還在車裡曲著,正看著這邊。
莊溪看向他時,他也看向莊溪,半晌,微微眯起眼。
莊溪立即鬆開禮禮,站好。
“怎麼了?”禮禮疑惑地轉身,看到季清遠也愣住。
季清遠正朝他們走來,一隻手上掛著軍裝外套,上麵代表軍銜的水紋冰冷耀眼,另一隻手上提著一個黑色的飯盒,家常的飯盒絲毫沒損他的氣勢,他背對金紅的夕陽,步履沉穩有力,一步步走來。
“他、他、他……他怎麼來了!”禮禮指著麵前看著有些陌生的遠遠,渾身緊繃,他還沒來得及攻略小溪呢!
“今天是個難得的日子,我請他來吃飯。”莊溪慢吞吞地說。
請上將來吃飯?小孫擦擦頭上的汗,小莊同學還要給他多少驚嚇?
季清遠在他們麵前站定,小孫馬上彎腰,聲音洪亮地:“季上將好!”
禮禮不滿地看向他,“你回家吧好嗎?”
小孫彎著腰不動,直到季清遠說“你好”之後,他才站起來,激動得臉都紅了,“您好您好!”
一邊說,一邊在後麵拉禮禮的衣服,示意他問好。
禮禮冷哼,“遠遠?”
小孫嚇得差點倒下。
季清遠眼睛微眯,打量的視線很沉,壓得禮禮身後的小孫喘不過氣,他笑了一下,輕聲道:“你好。”
禮禮冷哼一聲,好像不願意跟他多說話,率先走到房裡。
“他就是我說的禮禮,我忘了跟他說你會來。”莊溪和季清遠一起跟上。
“嗯,你們感情很好。”季清遠說。
莊溪點點頭。
他在心裡想,其實我和你感情也不錯的。
沒想到遠遠這麼快來,還沒開始做菜,不過他菜他都洗好切好了,不用多久。
“我帶了幾道,少做兩道。”季清遠把那個和他氣質一點不相符的飯盒放到桌子上,飯盒好幾層,他從裡麵拿出四道菜,每道菜都還冒著熱氣。
真的再做兩道就夠了,那太簡單了。
莊溪笑著點點頭,在小機器人的幫助下,十幾分鐘就做好了兩道菜和一道湯,最後笑眯眯地抱出一個大蛋糕。
禮禮坐在陽台上的躺椅上看薔薇花,似乎在鬨彆扭,看到莊溪抱著蛋糕出來,才施施然從陽台上出來。
“小溪,你給我買的蛋糕嗎?”禮禮瞥一眼遠遠,問他:“慶祝我的首部劇今晚開播嗎?”
莊溪點點頭,“是。”
禮禮立即笑了,然後聽莊溪說:“還慶祝季上將恢複健康,我明天入學。”
他聽遠遠的話,配合助說器,說話慢吞吞,笑出月牙眼,“都是好事。”
“坐吧。”他說。
兩個人都沒坐,莊溪拉拉左邊禮禮的袖子,看看右邊的人,手伸過去一點,又飛快地收回來。
禮禮聽話地坐下,“吃吧吃吧,小溪都給我做了好幾頓了,我們躺在一起睡過呢。”
莊溪看向遠遠,他好像一點沒把禮禮的話放在心上,那隻手又嘗試著慢慢靠近,想拉他坐下,指尖剛碰到襯衫,猝不及防被反手握住。
心跳驟然一停,緊接著急遽跳動,聯動脈搏,好像全身沸騰的血液一股湧上臉,莊溪臉紅得突然。
那雙手,莊溪發怔,真的很大,還很暖,他的手被包裹其中,好像縮進了一個安穩又炙熱的小世界,不知道該留下和還是被燙得離開。
“小溪,你臉怎麼紅了?”禮禮疑惑地看向他。
“啊?啊?”莊溪用另一隻手擦擦臉上的汗,聽到自己嘭嘭的心跳聲,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遊戲中也是牽過手的,現實世界裡怎麼如此不同,是每個人被季上將拉住,被星網公認的星係最想舔的手牽住,都會變成這樣的嗎?
桌子下相貼的兩隻手,溫度都在升高,相貼之處,不知道是誰的掌心滲出細密的汗,濡濕兩個人手掌,貼合得更黏。
莊溪低下頭,心跳頻率更快,那個比他的大不少的手上傳來的熱度,好像能滲進血管,流到全身每個角落,每一處都不遺落,身體各處占滿陌生的熱度。
莊溪手指顫抖了一下,如果再不分開,好像不止是熱度,另一個人的氣息也將席卷全身。
手指隻動了一下,立即被更緊地握住,順勢拉他坐下。
禮禮還在疑惑地盯著他,他越疑惑,莊溪心跳越快,手掌的溫度越高,“插、插蠟燭。”
聽到莊溪磕磕盼盼的這句話後,那隻手慢慢地鬆開了,相貼的掌心迎來的沁涼空氣,交纏的手指緩緩相離。
莊溪收回手,掌心放在褲子上摩擦,擦掉上麵的汗水,那隻手沒了力道般,掌心虛虛地酸軟,喉嚨乾啞。
他用另一隻手在蛋糕上插上三根蠟燭,點燃,三簇小小的燭火亮起來時,莊溪才從奇怪的狀態中走出來一點,緊張發熱的感覺退去後,心裡漫上一點點甜,被燭火點燃。
“許願吧。”季清遠說,他臉上的沒什麼明顯的表情,隻是,不知道是不是燭火的原因,眼裡有溫暖明亮的東西在流淌。
那種感覺好像又要漫上來,莊溪忙問:“不是生日也可以嗎?”
“點了蠟燭就可以。”季清遠的聲音柔下來,盯著他澄澈躲閃的眼睛說。
“許願小溪永遠喜歡我,養我一輩子。”禮禮說。
莊溪眨眨眼,笑了。
“禮禮許了,禮禮吹蠟燭吧。”
“小溪最好了。”禮禮笑著把蠟燭吹滅,誌得意滿地瞥了遠遠一眼。
莊溪把蛋糕切開,每人麵前放一塊,彎著眼睛坐下,他不會說什麼話,現在隻覺得非常開心,開心得臉上的笑沒停過。
他想了想,慢吞吞地說:“我們會越來越好。”
看到遠遠想說什麼,禮禮連忙說:“劇快要播了,我們邊看邊吃!”
“好。”莊溪打開自己的光腦,投放到他們對麵的牆上,果然沒幾分鐘,《乘風》第一集開始了。
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看劇,無需什麼語言,餐桌上的氣氛溫暖得能讓人沉醉地睡著。
睡著是不可能的,在禮禮出現得那一刻,經常見他的莊溪都被驚豔到了。
禮禮本身就美,在專業人員的精心打扮下,在景色的渲染下,在燈光和濾鏡的打造下,在一個善於拍美人的導演鏡頭下,美得讓人恍惚。
禮禮打開熱度曲線,滿意地看到出現之後,劇的熱度一下直接攀升了三倍,還在不斷上升。
這個彆人看不到,隻有公司、劇組和播放平台等相關人員能看到,禮禮拿著光腦給莊溪看,臉上的驕傲沒邊了。
“禮禮太棒了。”莊溪小聲說:“禮禮可能要一夜爆紅。”
不是可能,是肯定,兩集放完後,莊溪打開星博,看到熱搜前五條,有兩條是關於禮禮的,其中一條還是第一名。
不知道是不是有花錢,但莊溪想,劇組應該沒傻到敢把熱搜買到上將頭上。
室內的燈亮了,禮禮臉上的笑怎麼也壓不住,“我是第一名啊,第二名是什麼?哦,是聯邦歡迎季上將回歸宴會上,季上將提前離席啊,這麼大的事竟然是第二名?”
莊溪:“……。”
他看向身邊不動聲色的人,心裡不知道是對禮禮的無奈多一點,還是對遠遠選擇來家裡吃飯的開心多一點。
小機器人把餐桌收拾有妥當,莊溪隨時注意著身邊人的動作,生怕他忽然站起來要走。
怕什麼來什麼,他心裡剛有這想法,遠遠就站了起來。
莊溪立即也站起來,直直地看向他。
季清遠眼底漫上些笑意,“洗手間在哪兒?”
“啊?”莊溪心裡大大鬆了一口氣,又有點不好意思,“我帶你去。”
“為什麼要帶他去,右手邊直走就是。”禮禮說。
“那是給客人用的。”莊溪說,那個怎麼能讓連人都不能近身的遠遠用。
“他不就是客人嗎?難道小溪還給他準備了房間?”禮禮連彩虹也不看了,急急站起來,非常不滿意。季清遠也看向他,眼神灼熱。
莊溪吱吱唔唔說不出話,那種感覺又漫上了,著急地亂說:“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先……我沒想讓他住進來!”
最後,莊溪還是帶著遠遠來他準備的房間。
遠遠洗好手,拿著毛巾擦手,每一根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陷入莊溪準備的柔軟毛巾中,莊溪看著看著,又想到剛才被這雙手握住的熱度,手指抽離時的放鬆又悵然的感覺。
等他回過神,發現遠遠正盯著他看。
房間內溫暖的燈光和遊戲中一樣,因為床上用品和家具都是冷感的灰白,所以燈光格外暖,暖光為冷白的膚色添一抹溫度,燈光揉碎在他的眼裡,柔化山巔上的冰雪,清楚無誤地包裹住一個人的倒影,視線專注到起熱。
看久了,眼睛眯了眯,喉結上下滑動。
莊溪預感,必須得說點什麼,不然……
“禮禮,他隻是在鬨彆扭。”莊溪低著頭,一把扯過一個不相關的話題。
“嗯。”一個的回答想在耳邊,微醺的質感。
“我剛才的話,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彆在意彆難受。”莊溪繼續低著頭胡亂說。
季清遠把放下毛巾,手指乾淨清爽,“你在想什麼?你以為我會把你放在眼裡嗎?”
莊溪愣了一下,心裡驟然一縮,被一盆冷水潑下,頓時清醒。
會把你放在眼裡嗎?他確實不值得被聯邦上將放在眼裡,你剛才那些自作多情的話……
“終於願意抬頭了?”季清遠笑了一聲,上前走了一步,這一步很大,直接站到莊溪麵前,他們幾乎呼吸交纏,對著怔愣的莊溪說:“我沒把你放在眼裡。”
清冷的,不在意的偽裝灰飛煙滅,心裡僅有的那一點柔軟凝成他最溫柔的一句話,“我放在心裡了,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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