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言單手解開一顆扣子, 坐在沙發上深沉的掃了一眼房中的幾人。
“說吧, 怎麼了?”宋祁言的聲線很低。
客廳裡有一瞬間的靜謐。
很快的,中年女人就開口:“我是堅決不讚成阿晗參加什麼比賽。”
蔣晗站在一側, 他很堅決:“我既然做了決定, 也不會改變。”
他微微垂首,並不多看任何人。不過這卻足以引爆他媽媽的怒火, “什麼做了決定不會改變!我看你就是故意跟我作對。你爸願意做那下三濫的工作, 難不成你也要學他?當初我們離婚的時候他可是主動放棄了你的撫養權, 現在你要走他一樣的路?你怎麼這麼賤骨頭啊!你還以為自己進入娛樂圈他會認回你嗎?他早就已經和那些小狐狸精……”
眼看他姐越說越不像話, 宋祁言開口:“姐, 不要說了。”
這個女人不是彆人, 正是宋祁言的姐姐宋雲涵。
宋雲涵一身精致的香奈兒新款,妝容考究。
可是她臉上的憤怒卻足以破壞現有的一切矜貴。
“祁言,你說他是不是一個小白眼狼。他……”宋雲涵拉住了宋祁言的手腕,顫抖的歇斯底裡, 隻是還沒說完,就呼吸急促起來。
宋祁言立刻反手握住他姐的手, 語氣帶了些安撫:“姐,你緩一緩, 先彆說話。”
宋雲涵深深的喘息, 臉憋得通紅, 下一刻就能昏倒的樣子。
蔣晗一看他媽這個樣子, 立刻衝到櫃子邊翻出藥,“藥呢, 我媽的藥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藥瓶,他立刻衝到宋雲涵麵前:“媽,快吃藥!”
宋雲涵啪的一下子給兒子送上來的藥瓶打翻,罵道:“滾開,我知道你就是想找你爸。你滾開,你去找他……”
蔣晗紅了眼眶:“我沒有。”
他連忙將藥瓶撿了起來。
宋雲涵喘息叫嚷:“你滾,我不想看見你!”
“好了!”宋祁言將藥瓶接過,嗬斥:“姐,吃藥。”
他將藥塞入宋雲涵的口中。之後冷著臉看他們二人,緩緩問:“你們鬨夠了嗎?”
宋雲涵剛吃了藥,臉色還沒有緩和。
蔣晗怕了,輕輕為她順著後背的氣息,宋雲涵對他怒目相對,卻並沒有推開他。
“姐,你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用自己的身體威脅蔣晗,有意思嗎?”
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姐姐,聲音冷颼颼的。
宋雲涵抿了抿嘴,聲音低了一些:“我沒有。”
宋祁言冷笑一聲,不予置評。
再次看向自己的外甥:“如果再讓我看見你媽生氣,我不介意徹底毀掉你。”
他神色冷酷的仿佛不是一家人:“我說到做到,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說完,徑自上樓。
宋祁言將自己的外套扔在沙發上,抑製不住的浮躁。
啪嗒。
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宋祁言撿起手機,這是小狐狸精那隻。
他今天一開機,八十多條來電顯示。每天找小狐狸精的人還挺多的。
他無聊的點開了來電記錄,慢慢往下翻。
……蔣晗。
……十二通未接電話。
他安靜了一秒鐘,放下手機。
宋祁言手指輕輕點了點手機,陷入沉思。
不知道為什麼,他更加煩躁了。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響起,宋祁言抬眼,沉聲:“進來。”
開門的人是蔣晗,他站在門口,沒往裡走,“舅舅。”
宋祁言沒有開燈,屋裡光線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楚他的臉。
蔣晗:“我說服我媽了。”
宋祁言沒有開口。
蔣晗也不指望他會開口,又說:“明天有一個決賽前的拉票演出。我有幾張招待票,如果你有時間……”說到這裡,仿佛是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他改口:“算了,當我沒說。”
他媽都不會去,他舅舅自然更加不會。
這麼多年,他早就該有這個自覺了。
蔣晗:“舅舅晚安。”
“明天的演出是什麼時候?”宋祁言突然開口。
蔣晗一愣,不可置信的回頭看著宋祁言。
隻是他坐在黑暗中,仿佛與暗黑的月色融合在一起,全然看不出神態。
“舅、舅舅你要看?”
蔣晗結巴了一下,有點懵逼:“明晚八點,工體。”
宋祁言:“兩張票。”
蔣晗覺得自己眼珠子要掉出來了,雖然他努力想要平靜一點,但是卻控製不住自己:“那個、那個……舅舅、你真要去看啊!”
他怎麼覺得那麼玄幻呢!
宋祁言微微蹙眉,抿抿嘴沒有作聲。
蔣晗趕緊:“那我等一下給票送過來。”
宋祁言摩挲著手上的手機,垂眼看了一會兒,編輯了一個短信:要一起看蔣晗的演出嗎?
……
曾經有一位時尚界很有名的女士說過,每個女人的衣櫥都應該有一條小黑裙。
樂橙深以為然。
對於宋先生這樣的天菜,她總是要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
當然,樂橙覺得自己青春無敵已經是最好的狀態。
可是錦上添花,一點都不嫌多。
她一早專程去做了酵素spa,又做了頭發,原本齊肩的發尾帶了些蓬鬆的卷翹,配合露肩小黑裙多了幾分俏皮感。
樂橙選了一套紅寶石首飾,同款的耳飾與項鏈相得益彰,灼灼生輝。
她對著鏡子補了些口紅,滿意起來。
宋天菜雖好,她明樂橙也不差不是?
晚上四點半,樂橙準時出現在宋祁言公司的樓下。
她掏出自己的小手機,撥通宋先生的電話。
宋祁言很快接起:“上樓,左邊電梯,二十八樓。”
他倒是言簡意賅,樂橙看看乾淨清爽的大堂與笑容可掬注視她的的前台小姐,問:“不用跟前台登記嗎?”
宋祁言沉默了一下,清斂:“直接上來。”
樂橙哦了一聲,默默進了電梯。
電梯很快抵達二十八樓,樂橙有點搞不清楚宋先生的為人。
他們的關係,有親近到她可以來他的公司嗎?
“你好明小姐,這邊請。”
樂橙一出電梯就看到電梯口站著一位衣著考究的男人,他麵帶微笑,身上古龍水的味道甚至壓住了樂橙身上小清新的柑橘香水。
她微微的後退幾步,不太想被他的味道沾染上,這味道太衝了,要了命了!
“我是宋先生的特彆助理,您可以稱呼我趙特助。”他引著樂橙來到辦公室門口,咚咚敲了幾下門,隨後說:“您請。”
樂橙倒是也不客氣,直接推門而入。
雖然上輩子兩個人有過親密行為,但是她還這沒來過信江集團,更沒來過宋祁言的辦公室。
樂橙對這個傳說中的信江總裁辦公室還是好奇的。
她睜著大眼睛四下看了一圈,有點迷茫。
宋先生的辦公室……樂橙有點不知道怎麼形容。
這個辦公室,很不宋祁言。
她以為,宋祁言的辦公室就算不是奢華的格調也該是整潔的精英風。
可是,誰能告訴她左邊那一排綠植是什麼意思?
誰又能告訴她,右邊的那一大排魚缸是什麼意思?
還有,這老年人一般的黑金真皮沙發又是鬨哪樣?
樂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更加努力想要忽視宋祁言辦公桌上那隻銀色的保溫杯。
銀色的保溫杯不可怕,可怕的是,上麵盤著金龍。
真是……一言難儘哦。
“看夠了嗎?”宋祁言沒有抬頭,他手中握著一隻鋼筆,正在專心致誌的寫字。
樂橙將自己的驚訝壓下去,甜美一笑:“沒看夠。”
她坐上了沙發,捧著臉蛋兒看他:“秀色可餐,怎麼可能看夠啊!”
宋祁言手中的筆一劃,將紙劃出一小道痕跡。
他微微蹙眉,抬眼看她。
不過這麼一看,倒是有幾分恍惚。
今天的她經過精心的打扮,帶著幾分嬌媚的小甜寶風,明眸皓齒,肌膚凝雪。
宋祁言眼神閃了閃,他靠在椅子上,鬆了鬆領帶,審視樂橙。
樂橙揚著嘴角,笑盈盈的很無害。
“你……認識蔣晗?”宋祁言開口。
樂橙疑惑的看他,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將話題拐在蔣晗的身上。她反問:“這和我們睡覺有關係嗎?”
一句話倒是讓宋祁言無言以對。
他微微垂首,樂橙突然發現,這個人的睫毛很長耶。
有些人的賞心悅目,是深入骨髓的。
“不過你要是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啊!”樂橙咯咯笑,有點壞壞的:“我知道你是吃醋的。”
宋祁言的眉梢兒微微挑了起來。
樂橙繼續:“他是我學弟,算是關係還可以啦。不是你以為的小男友哦!醋精先生。”
宋祁言:“我沒有吃醋。”
他吃哪門子的醋?
樂橙立刻:“沒吃醋,你為什麼要問?你看,我都不問你為什麼認識蔣晗。”
樂橙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很好的女伴。
長得好看,人聰明這些都不用說了,關鍵是還懂事兒呢!
樂橙倒是乖巧:“你總不會是讓我來參觀你的辦公室的吧?”
她起身來到宋祁言的身邊,宋祁言嘴角微抿,樂橙發現,他的椅子往後挪了一丟丟。
很小,但是被她看出來了。
她微微前傾,將手臂搭在椅子上,嬌笑:“宋先生對辦公室py有興趣?”
宋祁言貼在椅子上,抬眼看她。
夏日的傍晚陽光還很充足,明樂橙的小臉兒細嫩的能掐出水兒來。
一眼看過去甚至能看到她臉蛋兒上細細的絨毛。
看起來……很好摸。
他說:“把你身份證給我看一下。”
樂橙咦了一聲,不知道怎麼話題就轉到了這方麵。
她咬唇:“乾嘛!”
宋祁言發現,這小姑娘說話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帶著嬌憨,軟軟糯糯的討人喜歡。
當然,本質上還是一個小狐狸精。
所有的嬌憨,都是偽裝。
她又問:“一~夜~情還要查戶口嗎!”
宋祁言的手放在了她的身上,慢慢的下滑,樂橙臉色微微紅了起來。
心跳也快了幾分。
“啪!”
他一巴掌拍了上去,不輕不重的,說:“看看你成沒成年!”
雖說看過她十八歲生日的照片,但是宋祁言還是覺得她看起來太小了一些。
樂橙咯咯的笑了出來,她扯住宋祁言的領帶,慢慢的為他解開,更是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宋祁言的視線落在她的小動作上,喉結動了動。
解開宋祁言的領帶,樂橙伸手繞了個圈兒,將他的手腕捆上。
宋祁言的眼神越發的深邃了幾分,雖然任由她動作,但是眼神卻銳利了不少。
樂橙做好一切,嗬了一聲,跳下辦公桌。
她回到沙發旁邊取出包包裡的身份證,重新回到宋祁言的身邊,鄭重的展示給他看:“隻能看,不能動!”
宋祁言掃了一眼身份證,上麵的少女一張嚴肅的小臉兒,他掃向了生日欄。
她十八歲的生日才剛過不到一個月。
果然是不大。
宋祁言揚了揚眉,抬手:“解開。”
樂橙不肯,她俏皮的說:“就不,你求我啊!”
她勾住宋祁言,紅豔豔的小嘴兒都在他的耳邊,若有似無的吹氣:“你給我叫上來,真的沒有彆的意思麼?”
她是一隻很甜美的橙子,有著淡淡的香氣。
宋祁言覺得,自己有點想吃橙子了。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樂橙,聲音更低了幾分:“放開。”
樂橙淺淺的笑了出來,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
不僅坐下,還很“無意識”的挪了挪,想要找個最佳位置,宋祁言的臉上微微升起一抹紅暈。
若不是兩人都在陽光下,樂橙想自己一定發現不了。
不過發現不了也沒關係,他的“身體”總是誠實的。
果然不能神話任何人,就算是高冷之花宋大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