琻泰亨紅著臉解釋:“有…有點涼。”
“抱歉啊,那我把手搓熱。”單薇雙手使勁搓了會,確定熱了才重新把手貼上去給他揉藥酒。
剛開始琻泰亨的思緒還到處亂飄,等揉到第三處傷痕時他就沒那麼緊張了。
她的手溫熱又柔軟,揉得他困意都湧了上來。
但他還不能睡,他還有很多話跟她說。
他問:“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
單薇手下動作沒停:“啊?你喜歡我嗎?”
琻泰亨:我剛剛說了什麼QAQ
傲嬌的他跟單薇說的都是“我同學很喜歡你”,現在一不小心說禿嚕嘴,整個人恨不得鑽到地縫裡。
“你喜歡我什麼呀?”
單薇仿佛沒看見他的尷尬,不依不饒地問。
琻泰亨紅著耳朵:“我小學的時候,嗯…去年還是前年吧,同學不太喜歡我,雖然他們沒有像你…嗯…就是視頻裡那樣,但我能感覺到他們不喜歡我,不想跟我玩。”
他說的很慢,對他而言那似乎是一段難以啟齒的經曆。
單薇也不催他,手裡的動作放緩,安靜地聽著。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但後來發現好像不是,他隻是耍我玩。”
這還是他第一次將這些說給彆人聽,因為怕爺爺奶奶擔心,他連爺爺奶奶都沒說過。
“那晚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哭,哭了很久,很傷心,現在想起來也很傷心。”
他耷拉著腦袋,像被人遺棄的小狗狗。
“我本來以為世界上隻有我一個人經曆過這些糟糕的事情,但後來…嗯…我發現,啊,原來不止有我,至少…至少還有你。”
他不太敢看她,說的內容也愈發淩亂。
“你真得很勇敢,我就會想說,嗯…原來即便經曆過那些也可以成為很耀眼的人呢。”
而那個很耀眼的人現在就坐在他旁邊,聽他說他的心事。
真好,琻泰亨想。
這應該會是他一輩子美好的記憶。
如果將來見不到她了,他可能會很想很想她,但是沒關係的,他跟她說了他想對她說的話。
這樣……就足夠了吧。
單薇沒有開口說什麼,她輕輕旋緊藥酒的瓶蓋,就這麼跟他並排坐著。
她不太會安慰人,但好在曾經被安慰過,她回想著去年警察問話後全誌龍來練習室陪伴她的場景。
當時他是怎麼做的呢?
單薇伸出手,有一點點僵硬地放在琻泰亨的背上。
她似乎察覺到琻泰亨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她沒有收回手,十分生疏卻很溫柔地拍著他的背。
她說:“他們都是壞人,他們會得到懲罰的。”
琻泰亨鼻尖一酸,他低下頭,兩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落在地上,打出一小圈暈染。
單薇沒再說什麼,她的手卻始終沒有停下,一下一下輕柔地拍著他的背,那種支持的力量順著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拍進了他心裡。
第二天琻泰亨沒有去送單薇,明明可以隨便找個借口請假的他老老實實上學去了,隻是在像往常那樣路過單薇家門口時他沒快步走過,而是靜靜站了許久。
前一晚他還是沒有問單薇要簽名,不過好像那已經不重要了。
他得到了他最需要、最珍貴的東西。
班裡的氛圍明顯比平時熱鬨許多,大多數同學都在討論著昨天的單薇:
“真的長得巨好看!她的眼睛看向我的時候我都不會呼吸了!”
“嗷嗷嗷好羨慕你跟薇薇一個村,你快再多說點啊!”
“唉,我就見了那麼一會,後麵被我爸媽拽回家了,聽說琻泰亨跟她一起吃晚飯了,你們去問問他吧。”
於是,從未體驗過同學熱情的琻泰亨每個課間都被一群人圍著,連洗手間都沒法去:
“薇薇都跟你說了什麼啊?”
“她吃飯的樣子是不是很美?”
“你們有肢體接觸嗎?握手了嗎?握了的話我要握你的手!”
不論是誰來問,不論對方問什麼,琻泰亨隻有一句:“她人很好。”
再多問就什麼都不說了。
那冷淡的樣子讓好友都懷疑他這是脫了粉。
午休吃飯的時候,兩個人找了個地方躲起來吃,好友就問:
“你不是很喜歡她嗎?怎麼一點不激動呢?”
琻泰亨夾菜的筷子一頓:“哦,就還好。”
“是有什麼黑料嗎?你是脫粉了嗎?要不要考慮回踩?”好友滿臉八卦。
琻泰亨推開他靠近的大臉:“沒有!沒有!我都說了她很好,是你想象不到的好。”
好友更加好奇:“你快說嘛!要是那麼好你怎麼還這麼淡定?你看隔壁班那個女生嚷嚷得全校都知道她被單薇摸了頭,這下可好,大家都要摸,一上午下來差點給她摸禿了。”
沒等琻泰亨說話,同桌又激動道:“該不會她也摸了你的頭吧!你是不是怕被大家摸禿所以才什麼都不說?”
琻泰亨:嗬,摸個頭就激動了?我要是說她摸了我的身子你們不得把我扒光按在操場上輪?
“沒有。”心虛的琻泰亨快速收起沒吃完的飯盒,找了個借口先溜了。
畢竟還是小孩子,好友並沒有察覺琻泰亨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