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興地扯了下嘴唇。
好啊,他們倆又要單獨去吃東西,把他甩到一邊。
被他叫來的幾個人很快來辦公室裡。
這幾個都是來辦公室喝茶的熟臉,全是校籃球隊的,平常總跟謝珩混在一起,逃課打球打架……沒少惹是生非。
簡而言之,全是混子。
“珩哥,叫我們來乾嘛?”其中一人看這架勢,有老師,有家長,阮甜也在,有點摸不清狀況。
謝珩抬起下巴朝阮甜那邊點了點,似乎連提起她的名字都令人厭煩,“她,非說我甩了她,說我是渣男,你們有見過我跟她談戀愛嗎?”
阮父覺得荒唐,指著幾個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學生,“他們知道什麼?說的話能作數?”
副校長擺了擺手:“他們成天跟謝珩一起玩,怎麼不能?”
學校早戀的學生不少,現在隻要不鬨出事,老師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見過玩地下情的。
何況是謝珩這樣囂張的學生?
要說他談戀愛偷偷摸摸的,老師自己都不信。
男生A:“沒聽說他倆在談戀愛,珩哥談過戀愛?他不是跟我們一樣是單身狗嗎?”
男生B:“彆沾邊,老子有女朋友,跟你們不一樣。”
男生C:“珩哥不是說過,戀愛狗都不談嗎?有那時間不如多打兩把遊戲……”
男生D:“就珩哥這脾氣,哪個女生想不開跟他談戀愛啊,不得天天被氣死?是吧,啊?”
謝珩嘴角一抽,攥了攥拳頭,沒好氣地嗬斥道:“行了!都閉嘴!”
這是來幫他的還是來黑他的?
陸溪輕聲歎了口氣。
傻鵝子啊……什麼時候能長點心?
謝珩班主任憋住笑,手握拳放嘴邊咳了兩下,臉上一本正經的,“既然如此,真相大白了,看來阮同學是誤會了什麼。”
阮父瞪大了眼睛,臉色黑如鍋底,“他們是謝珩朋友,當然幫著他說話!一定是串通好了的!”
謝珩笑了:“那這位大叔,你想怎麼樣呢?”
阮父想到什麼,忽然有了底氣,“我們也有人證,甜甜,把你朋友叫過來!”
阮甜瑟縮了一下,囁嚅著說:“在上課呢,叫她們來乾嘛呀……”
“給你作證啊!她們跟我說了,見過謝珩在考試時為你說話,還給你送早點,外校的男生糾纏你,他還為了你打架,這是普通同學?你不是她男朋友為什麼幫她?”
阮父說得自己都激動起來。
就在這時,陸溪忍不住輕笑了聲。
她方才一直沉默,這才掀了掀眼皮,斜睨著阮父,目光漠然而冷豔,仿佛在看著一個十足的蠢貨。
她問:“從什麼時候起,幫助同學,還要被問為什麼?”
“……”
她這話問得簡直恰到好處。
幾個老師都怔了一下,回過味來,越想越是這個理!
對啊,大家一個學校的,不幫忙,難道視而不見才合理嗎?阮父這話問得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就連剛才幫阮甜說話的班主任都沉默了,臉色訕訕的。
謝以朝看一眼謝珩,敏銳地抓住重點問他:“你給這位同學送早點了嗎?”
謝珩嗤一聲,很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沒有!那天我特地買的學校西門最有名的生煎包,最後一鍋,我餓死了,要是給她我吃什麼?”
副校長嘀咕了句:“那家生煎包是很有名……”
幾個男生看著謝珩,眼神十分崇拜。
“珩哥不愧是你啊!”
“這事我能作證!珩哥可愛吃那家生煎了,上回我偷吃了一個,他差點沒踹我!”
謝珩:“……”
這都特麼一群損友,這種黑曆史,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嗎?全給他抖出來了。
他不耐煩地扯了扯唇,說回正題,眼神如獵犬般堅定又凶悍,盯著阮父說:“還有,考試的時候,是監考老師懷疑她作弊,問我看沒看見,我在睡覺沒看見,我難道說看見了?這叫為她說話?”
“至於為她打架,更是扯淡,換學校其他人我一樣出手,照你這個邏輯,全校人都是我女朋友?”
阮父:“……”
謝珩的問題直擊靈魂。
他簡直囂張到目中無人,藍色頭發宣示著他的叛逆,簡直沒禮貌,而他卻無法反駁。
不會吧……
阮父表情僵硬。
如果真是謝珩說的這樣,那難道,真的是他誤會了?他跟阮甜不是那種關係?
“甜甜,你說,你告訴爸爸,到底是怎麼回事!”
阮甜繃不住了。
看到一向對她縱容的父親突然嚴肅,她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整個辦公室的人,全都皺著眉頭。
她忽然意識到,她今天不能靠哭來解決問題了,如果不說清楚,不止是她,連她爸都會有很大的麻煩……
阮甜泣不成聲地躲進阮父懷裡,心中已是萬分後悔。
“我……我從來沒說謝珩是我男朋友,都是彆人誤會了,這也不能怪我啊!”
阮父震驚到無言以對,這麼說,他真的是冤枉了謝珩……謝以朝的兒子?
他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臉色白了白,“哎,你真是……”
現在得罪了謝以朝,何況自己還不占理。
阮父剛才為了替女兒出頭,都沒去考慮後果,現在越想越後怕,身子都晃了晃,再沒了剛才盛氣淩人的模樣。
他勉強擠出笑意,“謝總,您看,真對不起……兩個小孩的誤會,還麻煩您跑一趟,不如這樣,咱們兩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我請您和夫人吃個飯,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後倆孩子還得在一個學校念書呢。”
謝以朝看他一眼,表情並不奇怪。
做生意的人,哪能沒點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但今天不一樣。
謝以朝輕輕摩挲了一下腕表表帶,語氣疏離:“我不需要道歉,我兒子才需要。”
阮父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忙對謝珩道:“對,是我該跟謝小同學道歉,你看,你跟我女兒都是同學,就彆計較了,對不對?來,甜甜,給謝同學道個歉。”
“……”阮甜感覺臉都被人打腫,現在要道歉,她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的。
她可憐巴巴地對著父親撒嬌:“我不,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那些人說謝珩是我男朋友,他不也沒澄清過嗎?”
謝珩一瞪眼:“我澄清個屁,我都不知道!”
第一,他根本不看論壇,不知道自己成了瓜主。
第一,學校裡私下傳風言風語,但誰敢到他麵前瞎說?那不找揍嗎。
謝珩看他們就煩,他已經為自己成功辯白,懶得再計較,擺一擺手:“算了算了,以後彆煩我就行……”
這時,陸溪不讚同地皺了下眉頭,打斷他的話:“為什麼算了?”
謝珩眨了眨眼睛,馬上閉嘴。
他知道他家陸女士要發威了。
陸溪看著他:“你記住,不歸我們的臟水我們不要,但是欠我們的道歉,誰敢不給,你就要他好看。”
阮父臉色變了變。
又是這女人……人家謝總都沒說話,她一個後媽老插什麼嘴?她能做主?
陸溪抿了下唇,目光掃向副校長,“您是校長對嗎?”
他忙點頭。
陸溪:“好,作為小珩的家長,我把話放在這裡,我們不僅需要道歉,還需要阮甜同學公開道歉,如果做不到,那這個學校,他們兩個人隻能留下一個。”
副校長心裡一驚,他就知道……
然而謝太太說錯了嗎?沒有啊!謝珩在這件事裡就是受害者,他隻要道歉就行,這並不過分啊。
平常謝珩闖了禍,學校也會要求他公開在升旗儀式上念檢討,對每個學生自然該一視同仁。
副校長當機立斷,他的口吻也變得嚴肅:“阮甜同學,那麼就請你下周一在全校麵前,向謝珩同學公開道歉。”
阮甜死咬著唇,感覺眼前陣陣恍惚。
阮父笑不出來了,他黑著臉,不可置信地對謝以朝問道:“不是吧,謝總,你太太未免太咄咄逼人了,我女兒還是個孩子,至於這麼為難她?”
他話音剛落,謝珩立刻出聲,語氣還挺無辜:“叔叔,我也是孩子,我才十六歲。”
阮父:“……”
又長你這麼高,看著一個能打五個的孩子嗎?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
謝以朝站了起來,順便將陸溪的小包拎在手裡,冷淡地道:“我的家事一向是我夫人做主,外人就不要多管閒事了。”
“……”
幾個老師被秀一臉。
對不起,謝總老房子著火,他們牙有點酸。
陸溪也起身,仿佛這些紛爭都與她無關,斜睨著謝珩,那模樣說不出的矜貴高傲,“小珩,我餓了,你吃那個生煎在哪兒?”
謝珩眼睛都亮了,他用力點一點頭,腦袋上飛揚跋扈的藍毛都開心地晃了晃。
“在西門,走,我給你買!”
說完便興致勃勃要帶路。
陸溪走到他身邊,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不用你帶,說地方,你乖乖回去上課。”
謝珩:“……”
他耷拉著腦袋,有點打蔫,不太服氣,但仍然乖巧:“哦。”
幾個老師都看呆了。
怎麼……這在學校橫著走的校霸同學,怎麼對他後媽這麼服服帖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