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溪回來,她很快發現了自己書房裡的綠植。
進門的時候,管家就笑眯眯地告訴她:“太太,小少爺似乎送了先生一件禮物,看先生挺開心的,特地放在了書房裡。”
陸溪有些意外。
不是吧,謝珩還知道給他爸送禮物?不符合人設啊。
她有些好奇,不知道他是送了什麼能讓謝以朝高興。
陸溪有種直覺,謝珩送禮物,不會隻給謝以朝送。
她很不客氣,準備直接找上謝珩索要她的那一份,卻在經過她的書房門口時,忽然心思一動,扭開門。
開燈的一瞬間,她看見書桌上的綠植,眼睛一亮。
她走進去,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植物的葉片,忍不住輕笑起來,目光又移到窗台。
那裡多了兩盆多肉,她叫不出名字,卻覺得十分嬌憨可愛。
陸溪走過去,欣賞了好一會兒,忍不住拍下照片,準備睡覺前想個文案然後美美地發朋友圈。
她運動過,回房間準備洗澡,剛好看見謝以朝從浴室裡出來,帶著一身凜冽的水氣。
“回來了?”他朝她露出笑容。
陸溪點點頭,正要跟他說她也收到禮物了,就見男人走過來,似乎是想抱她,陸溪立刻後退幾步,“彆,我打球出汗了,等我洗完再抱抱。”
總不能讓謝以朝白洗啊。
他不介意地笑笑,他是有點潔癖,但麵對陸溪,他根本不會想太多。不知為何,今天他的心情格外好,見到陸溪,下意識地就想要擁抱她。
但比起自己的意願,他更尊重陸溪的想法,便隻是走到她麵前停住,沒有下一步動作。
陸溪笑眯眯地繞開他,去衣帽間裡拿衣服。
走出來的時候,聽見謝以朝問:“對了,你收到小珩送的禮物了嗎?我已經放進書房了。”
陸溪:“收到了啊,我還拍照了呢,很好看,就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我也拍照了,”謝以朝那出手機,給陸溪看他拍的幾張無論是角度,還是拍照水準都非常直男式的照片,還淡聲跟她講解,“這個叫青蘋果竹芋,喜陰,一周澆兩三次水就行,而且……寓意是家庭團圓美滿。”
陸溪微微一怔。
這才多久的功夫,他把資料都查好了?這是等著她回家專門跟她顯擺呢?
她嘴角抿起一絲了然的笑意,“嗯,有彆的照片嗎?”
謝以朝搖頭,放下手機:“就拍了這幾張。”
陸溪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她懂了。
謝珩就送了他這一盆,他就高興成這樣,她要是告訴他自己一下得了三盆,他會不會心裡不平衡?
哈哈!
光是這麼一想,就夠陸溪得意好久了,不過,她不打算說出來刺激謝以朝,他難得正經收一次兒子送的禮,正得意著呢,她說出來,豈不是破壞他們父子感情?
為了這段萌芽中的父子情,陸溪連朋友圈都不準備發。
看,為了這個家,她真是犧牲了太多太多。
謝以朝沒發覺她的小心思,含著笑問:“對了,你收到了什麼?”
陸溪隨口敷衍:“跟你一樣的。”
她沒撒謊,這棵植物確實一樣,隻是多出兩盆而已。
等陸溪洗完澡出來,準備躺床上追劇,謝以朝正靠在沙發上看一本書,他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發。
陸溪以為男人這是要抱她了,便轉過身,準備配合一下。
沒想到,謝以朝又在此時提起謝珩,“我發現,他去你那裡上班一天的確有進步,他表現得怎麼樣?”
陸溪突然很想翻白眼……怎麼臭崽這個話題還沒揭過去嗎?
而且,她今天跟他聊天時不是都說過了嗎?
陸溪想了想,顧及到他那顆老父親的心,又把今天的事揀了重點說給他聽。
其實都是些小事,謝以朝卻聽得很認真,很感興趣的樣子,等她說完,俊朗的臉上露出笑意:“既然他想要鍛煉,那讓他下次暑假來我這裡,就當是給他的還禮。”
陸溪笑著瞪他一眼,不感興趣地翻過身。
他的心思真是明白得不要不要的。
老男人吃起醋來也是很能酸的,明明就是看兒子在她那裡各種乖巧,他心裡不平衡,也想搶過來,還什麼還禮……
這哪裡是還禮?
真正的還禮,就該像陸溪那樣,真正買東西送給他。
陸溪當晚就在網上激情下單,買了兩件睡衣,準確地說是家居服,連體式的,適合洗完澡,睡覺之前穿。
一條她自己穿,是淡藍色的小熊造型,另一套是少女粉配莫蘭迪綠的小怪獸造型,給謝珩崽崽穿。
物流很快,次日達,第二天九點半,謝以朝已經上班去了,而陸溪和謝珩正在慢悠悠地吃早飯,睡衣就被快遞小哥送來了。
傭人把快遞盒拿進來,謝珩吃著牛肉麵,就掃了一眼,不是很感興趣。
陸女士是網購達人,一天少說收要收五個快遞,他都見怪不怪了。
不用看都知道是衣服化妝品啥的。
而這回,陸溪卻笑眯眯地對他說:“去拆開,有一件是買給你的。”
聞言,謝珩眼睛微亮。
有自己的禮物,那就不一樣了。謝珩麵也顧不上吃了,擦了嘴巴,高高興興地過去拆快遞,還特意找傭人要了剪刀。
等拆開,他把包裝好的睡衣拿出來,笑容立刻消失。
這都是什麼鬼?
毛茸茸,軟綿綿,顏色還粉了吧唧的?
陸溪:“我送你的睡衣,這個穿起來很舒服的。”
謝珩對她的話表示懷疑,他有許多話想吐槽,但想了想,還是咽了回去,從兩件裡麵挑出藍色熊,有些勉強地接受了。
陸溪卻叫住他:“哎,放下,那是我的,你的是另一件。”
謝珩盯著被他挑剩下那件大麵積的少女粉。
他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
陸溪看他嫌棄,也不高興了,她是覺得崽崽長得白,穿粉色肯定好看的,而且在家裡穿怕什麼?男孩子也可以穿粉色的。
她皺眉說,“你不要就還我好了,我給你爸穿。”
謝珩實話說:“我不覺得我爸會穿。”
陸溪冷哼一聲,“他會,這就是為什麼你爸有老婆,而你連女朋友都沒有。”
“……”少年額頭青筋一跳,氣呼呼地抓起少女粉怪獸服,“師傅彆念了,我穿行了吧。”
他話是這麼說。
但接下來幾天,他是一次也沒穿出來過。
謝珩隻在自己房間裡穿。
因為他忍著彆扭試穿一次後發現,不看外表,穿上去還真是很舒服,他沒那麼講究,有時候寫完作業,倒床就睡,醒來還是穿著這套衣服。
最近謝珩的睡眠質量特彆高。
幾乎是沾枕頭就著。
他這幾天的寒假生活特彆充實。
那天在車上跟陸溪聊完,他才知道成年人那麼不容易,他回來想了好久,又重新規劃了自己的假期日常。
上午跟著陸溪去公司,下午回來學習,晚上出去打球回來再做卷子。
給自己安排得滿滿當當。
在工作室,他差不多適應了節奏,複印這種小事已經滿足不了他了,偶爾他要負責接待麵試者,客串一下前台,或者是在中午大家忙的時候幫忙點外賣。
他甚至還從雜物房裡,翻出來一台咖啡機。
衛寧說是一個客戶送的,但辦公室沒人會用,就一直擱裡麵吃灰。
謝珩就照著網上的教程視頻,很快研究明白了,衝出來第一杯咖啡,被他獻寶似的送去了陸溪的辦公室。
陸溪喝完之後,很驚喜地誇獎他,還邀請他下次暑假也要來這裡打工,不要被彆人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