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韞啊,話既已此,不若談談日後對新婦的期許。同是男子,誰不膚淺,我就喜歡俊的。
——七皇子所言極是。
——輔國公府的謝嬌生的倒不錯,卻膽小如鼠,說了句重話就能嚇的掉眼淚。
——七皇子言之有理。
——工部尚書府上的女娘韋盈盈倒是有膽量,卻異常矯情,我實在受不了她那嬌滴滴的德行。
——七皇子所言非虛。
他說一句,崔韞恰到好處的應和一句。
然,崔韞的回應卻是呆板到沒有絲毫感情色彩。
他察覺不對,便稍稍試了一試。
“實話告訴你吧,我是女兒身!假意當了十幾年的男人,哈,想不到吧!”
崔韞不見詫異,隻是循規蹈矩,萬般客套道。
——七公主忍辱負重多年,辛苦了。
!!!
你去死行不行啊!
姬紇癱在一處,撩開簾布由著寒風刮入,生無可戀。
崔韞卻是若有所思。
眼下,未婚配的皇子唯三人,二皇子姬聰,七皇子姬紇還有當了數年質子的姬謄。
靜妃育有二子一女,姬聰雖癡傻,但一母同胞的四皇子姬妄卻深得爀帝喜愛,是太子最強的威脅。
姬聰的婚事自有靜妃做主相看,想嫁他的女娘必不少。
即便再不喜姬紇這個兒子,爀帝也念其到了該選七皇子妃的年紀,宣他入宮時,卻偶感風寒,為此,愈發認定姬紇不詳。
為其擇妃的心思也擱淺了。
至於姬謄,那就更不必說了。他即便是死了,爀帝都不會多看一眼。
“停下!”
耳邊傳來姬紇一聲低喊。
駕車的即清緩緩拉緊韁繩,馬車行駛的速度愈發漸緩,很快,車輪陷入雪中,再未挪動半分。
崔韞坐姿不改,世家公子的形態必顯。
這一路,姬紇實在鬨騰,他也見怪不怪了。
然,這一次到底有所不同。
姬紇‘咻’的一下,坐直身子。
“崔韞!”
“你看那!躺了隻肥貂!”
崔韞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探去。隻見茫茫天地間,大道一側石板上毛絨絨蜷縮躺著的一團。
毛發雪白,若不細微觀察,隻怕於雪景融為一體了。
“我記得你騎射卓絕,不若活抓這貂,做灸肉吃。”
話音剛落,就見幾丈之外的‘貂’,艱難的翻了個身。
動作間,木簪滑落,烏黑的墨發垂了下來。
暈暈欲睡的沈嫿懶得去撿。
她畏寒,索性用圍脖纏繞幾圈,將沒有血色的臉也纏的嚴嚴實實,不怕悶壞了。
是個全身被包裹的人半點肌膚未露的人。
還是個女娘。
崔韞:……
姬紇:……“坊間傳聞,山林總有些鬼怪化作女子形態,就為了勾來往路人的精血。”
他說著,不由後背生寒。
可就在這時,崔韞動了。
“崔韞!你怎麼下馬車了!”
“人妖殊途,你就這麼急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