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明後兩日便啟程。”
崔韞並不急著去尋沈嫿,待送那兩人歸家,便尋思先去尋客棧休息。
出了藥館,沈嫿手裡提著幾袋藥。她裹得圓滾滾的,朝立在馬車外的即清道。
“勞煩小哥往前行駛,第二個路口左轉,再行一條街,通過歪脖子樹後再左轉,立著兩座威風凜凜的石獅子便是了。”
即清記下。
沈嫿一晃一晃上了馬車。甫一入內,她的視線同崔韞撞了個正著。
許是那盞茶,她此刻沒再咳嗽,不再那麼難受後。視線在崔韞身上稍稍停留片刻。
那一身狐裘毛皮成色極上品。整個豐州城也少見。便是盛京裡頭也隻有家世煊赫至極才穿戴的起。
沈嫿身上的,還是沈薛見多識廣,交際多。又與毛皮生意往來的商賈有交情,想方設法砸下重金等了五年,才到手這一件。
再看邊上那紫衣的姬紇,也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沈嫿規矩的同鄭千喻兩人坐在角落。
她攪動著手指。念及鄭千喻適才所言,她有素來不是愛欠人情,小娘子思量一番,期許的看著神色冷清的崔韞。
不同其在沈瞿麵前,語氣都冷硬,此刻嗓音帶著女兒家的嬌柔。
“都說救命之恩,不能含糊。小女子無以為報,不如……”
姬紇:!!!
這話他熟悉啊。
幾年前前,三公主也是以此為借口,跑到崔韞麵前。
“都說救命之恩,不能含糊,本公主無以為報,不如以身相許?”
嘖嘖,這小女娘也是來求愛的?
得,又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向崔韞求愛,倒不如向他求。
姬紇瞅瞅崔韞,又瞅瞅沈嫿,意味不明的笑笑。
崔韞黑眸瞥向縮成一個球的沈嫿。
巴掌大的小臉,可憐兮兮偏有自帶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但同樣脆弱的他隻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扭斷她的脖子。
沈嫿深吸一口氣。
在三雙目光下。
她闊綽的從懷裡取出一張五百兩銀票。指尖白的刺目,一點點朝崔韞方向遞過去。
崔韞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錢砸。
姬紇氣笑了:???“你這小女娘,不是侮辱人麼?”
沈嫿茫然了一瞬。
她幼年喪母,沈巍心疼她事事順之,但並未起教導之責。沒徹底長歪已是萬幸。
前世,所有人都利用她,沒人教她人情世故,沈嫿誠然現在也不懂。但她知曉錢貨兩訖的道理。
她轉頭問鄭千喻:“這是侮辱人嗎?”
鄭千喻咬牙小聲道:“給錢怎麼會是侮辱?若是,我可巴不得天天有人侮辱我。”
狠狠侮辱她,不要顧忌她是朵嬌花!
沈嫿了然。
她為難的看著崔韞。
“我的命也的確不是區區五百兩能換的。”
“你是嫌我給的太少了嗎?”
沈嫿抿唇,有些指責:“你這人,夠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