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暴躁女娘是哪個府上的?”
“這是沈家繡坊的千金,一向不好惹。”
“小侯爺扶她做甚,難道喜歡這款的?”
“呸!小侯爺適才都不曾反駁,定然喜歡我這種年紀大的,他扶沈娘子,無非他是君子罷了。”
劉知縣: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沈嫿側身看向董豐:“若你是凶手,你會在何處行凶?”
“自然是荒僻無人處。”
董豐脫口而出。
沈嫿:“看來無人瞧見,便可安然無憂了。”
“大人,我帶來兩名人證。”
劉知縣略一點頭,吩咐官吏:“將人帶上來。”
很快,一對著粗布衣裳的夫妻被帶了上來。
“草民張狀,拜見大人。”
“民婦張王氏,拜見大人。”
董豐抬眼,頓時臉色大變。
“呦,這兩人我認識,是吳家村的,前不久剛死了個女兒。”
人群壓低的嗓音到底還是傳到了董豐耳畔,可他卻一個字也聽不下去。
而他身邊的董夫人,兩眼再度一翻,又暈了過去。
沈嫿看向人群,嘴角輕輕抿了抿,清淺一笑。
“大娘說的不錯,這張家夫妻隻此一女。”
提起女兒,張王氏眼角濕潤,這些日子,她痛失愛女,悲慟難忍,故,嗓音也是嘶啞難聽。
“大人,我家福寶生的玲瓏漂亮,卻常年喝藥,身體不好。”
“家裡窮,她年幼時,我總是將人放背簍裡,背去山間乾活。可隻要她去,總有野雞野兔自個兒撞上來,我這孩子福運頗好,故我夫妻二人將其取名福寶。”
說著,她惡狠狠的看向身邊的丈夫。像隻吞人血的野獸。
“你還不說嗎?”
張狀眼角疲倦。他皮膚黝黑,指尖乾裂,顯然是做農活的。此刻卻抬不起頭來。
張王氏冷冷一笑。
劉縣官聽的雲裡霧裡,可眼下張王氏情緒激動,儼然問不出什麼。
他看向沈嫿。
沈嫿吐字清晰道:“張福寶,年十三,生來有哮喘之症,於八日前斃命。董老爺,你八日前,在何處?”
董豐咬著牙:“我不曾出門。”
事到如今,他還嘴硬。
“董輝死後,董豐不辭萬裡去苗族,請葛巫師為座上賓,安頓於府上。”
沈嫿:“雖時隔多年,但董豐出遠門的消息,當時知道的人並不少。而董府伺候的奴才更是心知肚明。董家上下的奴才皆在此,大人隻需嚴加拷問。”
“當然最快的,無非去葛巫師住的屋子搜一搜,照身帖,牙牌一對便知。”
“我年幼不知事,實在不知董豐為何將通靈的巫師當做風水師父。”
這一番話,除卻崔韞,以及恍惚的路知府,全場的人都愣了愣。
很快,劉知縣回過神來。
他下令官吏去搜。
沈嫿也沒閒著。
“半月前,你尋上王家,奉上三百兩。可有此事?”
“算了,你的嘴裡哪有一句真話。”
沈嫿幽幽:“巫師是做什麼的,想必眾人皆知。苗族有一種極為陰惡的巫術,斷八字極好已死還不曾經人事女娘的轉世為人投胎之命,做法換氣運。大人也可讓人去證實我所言真偽。”
“福寶樣樣條件都符合,董老爺心切,早早登門,以重金相諾。”
她說到這裡,張狀終於哭了起來。
可沈嫿卻不覺得他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