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房那邊的婆子匆匆而至。
“管家,有客至。不知公子……”
一語未完,就被吳管家打斷:“沒點眼力見!公子這些日子不見外客!”
婆子躊躇,實在來人瞧著非比尋常,可眼見吳管家不欲改口,她也隻能硬著頭皮道:“是。”
她快步離開。
沈府外,此刻,停靠著一輛馬車。
崔韞離開的衙門時,落後沈嫿一步,沒追上。
索性在街上買了不少有趣的禮物,又親自去買了利於存放的各種零嘴,這才慢悠悠朝沈府而來。
他該同沈嫿說去盛京的事。
當然,告發繼母,他也猜測沈嫿會有惹來禍端。
崔韞掩下眼底暗光。
今日的心思一直費在沈嫿身上。為了她甚至將整個豐州城險些攪得天翻地覆。
路知府一倒,得多少人蠢蠢欲動盯著這個位置,又有多少抗瀣一氣的官員嚇的生怕跟著丟官。
真是……麻煩了。
崔韞思忖沈嫿在謝珣眼裡的價值。值不值他今日之舉。
即清立在馬車外,等著那婆子氣喘籲籲上前。
“實在抱歉,府中近些日子不見外客,若真有事急著拜訪求見我們公子,不妨再等上幾日。”
即清:?
他們爺拜訪沈瞿?
沈瞿有這個臉麼?
他冷著臉一聲不吭,讓婆子有些怵的慌。
她局促的搓了搓袖擺,就聞車廂有了動靜。
骨節修長的手撩開車簾,男子俯身而出。
矜貴冷峻如皎間月,肅肅如鬆,更似無詬白雪。
崔韞下了馬車,視線涼如秋水,他一言不發,目不斜視,拾級而上。
“公子!你這是要硬闖嗎?”
婆子當下一改臉色。
眼看著他就要入沈府大門,婆子同小廝一並抬手攔。
可不等他們近崔韞的身,就聽即清冷冷斥。
“皇上欽點的大理寺卿,我看誰敢攔?”
沈府的奴才哪裡見過這種架勢?
大理寺卿赫赫有名,他們聽過,辦案時是出了名的手腕鐵血冷漠。
婆子暗叫大事不好。
她和管家都攤上大事了!
她戰戰兢兢就要跑去報信,頸間卻是一痛,鋥亮的劍抵在她喉嚨處。
即清抵著劍:“帶路。”
婆子嚇的三魂出竅。
“是是是,貴客這邊請。”
而這邊,倚翠越說,積怨越深。
“樹倒猢猻散,牆推眾人倒,闔府上下,誰管娘子死活?”
一個二房過繼的,一個是沈巍後頭再娶的。都不是好人。
“若說一家人,二娘子懂事惹人憐,雖是庶女,可她和娘子才是一家人。”
沈墜給沈薛氏請的安,一個也沒落下,憑什麼遭她算計蹉跎?
二娘子沒錯。
而沈嫿為沈墜做主,更沒錯!
若因為這事,沈嫿因不敬陷害嫡母反成了千古罪人。那便是這個世道錯了。
繡坊是老爺和夫人一手創立的!憑什麼便宜了繼夫人和繼公子?
娘子是本該是大房最受寵的嬌女娘,又憑什麼要遭遇此等不公?
吳管家說一句,倚翠能駁十句。當場,吳管家的臉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