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後輩又如何甘願在鄉下野居。
吳老太爺一去,底下那些不安分果然尋上門了。
起初,她剛入府為新婦,太夫人放權直接交付中饋。她行掌家之權。
可吳家的人次次上門哭窮要錢。
一次兩次倒也罷了,但陽陵侯府各主子的月銀,公爹和老侯爺的應酬請客吃酒,各個府邸的宴會送禮,府上的開支哪個不要錢?
當時,她抹不開臉拒絕,若求到婆母麵前便是她掌事無能,她隻能抹下臉找上了老侯爺。
卻得來枕邊人的一頓斥。
“不過是些銀錢,也值得你這般計較?”
半響,崔宣氏沉沉吐了口氣。
“做的不錯。”
她語氣是說不出的淡:“我給老侯爺生了兩個兒子,皆是人中龍鳳。我孝順公婆,料理內宅多年。他念的想的仍是姐姐。”
活人終究比不得一個死人啊。
“他倒是安安心心去尋姐姐了,卻將所有的爛攤子丟給我。”
崔宣氏沉沉的閉了閉眼。
“讓人去西苑住下吧。”
“雙親皆在,卻來投奔,果然是鄉野長大的,真是好規矩教養。讓下麵的人盯緊了,彆讓什麼人都往哥兒麵前湊。”
“府上的幾個娘子各有心思,可到底有分寸,萬不敢在我眼皮底下行齷齪事,這從鄉下來的,可就不好說了。”
崔宣氏離去後,崔韞立在院內,望著連下了數日的雪。地上已積了厚厚一層。
“爺。”即清上前。
他手裡抱匣盒,裡頭裝著範承先生的字畫。共三份,剛好分給府上的三位娘子。
正是一早崔韞讓他去取庫房的。
眼下,是用不上了。
崔韞的視線淡淡收回。
“爺,沈娘子那邊,可需要屬下去一趟?”
即清若不提,崔韞都要忘了,還有沈嫿這個人。
雖說是他要代為照看的娘子。崔韞卻懶得花半點心思,語氣平淡無波,隨意道:“就將那一匣子全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