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了掙,卻仍舊動彈不得。
“這位娘子您眼下並無大礙,總不能仗著人多欺負我一個尋常百姓?”
見沈嫿不說話,他隻能浮躁道:“行,您說個價,我賠還不成嗎?”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沈嫿氣笑了。
她譏諷的上下打量男人一眼。
最後落在那一動不動仿若被嚇著帶著麵具的孩童身上。
“不過是個走卒打扮的,你能給的了幾個銀子?”
“起先,你若好聲道個歉被我罵幾句,看在今兒除夕的份上,這事也便算了。眼下,這事絕不能私了。”
“倚翠,把那小鬼帶過來。”
男子一下子激動起來,麵目也變得扭曲。
“你這是作甚!再如何有錯也是我,哪有搶我女兒的道理?”
周圍跟街的百姓紛紛圍了過來。
一強一弱,對比鮮明。
很多時候,人們總是潛意識的認定總是弱勢一方受儘了委屈,也便將那自以為的仗義之心站到強勢之人的對立麵。
“你這女娘,得饒人處且饒人。人活一世,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大過節的,我看這件事也便罷了,你看看,孩子可憐的都嚇傻了。”
沈嫿沒說放,成貴自不會放人。
雙方僵持著,眼看著指指點點的人愈來愈多。而中年男子的臉愈漲逾紅。
“你的女兒?”
沈嫿嘲笑。
“你一身打扮最是尋常不過,這身冬衣想來洗了又洗,已褪色,瞧著也不保暖了。”
“這孩子的一身,是雲想閣的新品,上頭的繡花我更熟悉,出自豐州沈家繡坊。”
“若說她是皇家子弟我都信,可說他是你女兒,我倒想問問你是哪兒偷的?”
話音一落,周邊一靜。
成貴一腳將人踢到地上。男子死死不肯鬆手,連帶著女童被帶的往前踉蹌。
她一聲不吭,實在不對勁。
倚翠頓時變了臉,同凝珠合力將女童拉倒自己懷裡。
沈嫿走上前,打開女童的麵具。
小女娘模樣再嬌憨不過,儼然是被精細養大的。也不眨眼,就這樣呆呆的。眼神沒有焦距。
中年男子嘶聲:“你休要汙蔑我!”
“汙不汙蔑自有京兆府定奪。”
沈嫿淡淡道:“成貴,報官。”
“呸!喪儘天良的狗東西!”百姓紛紛開始罵。
“報官,這事必須報官,要不是這位娘子,想來孩子都被拐走了!這些年盛京丟的孩子還算少嗎?這些拐子就不怕天打雷劈!”
倚翠:“娘子,那這小女娘。”
沈嫿最怕這些:“一同送去。順便打聽打聽誰家丟了孩子。”
說著,她正要將麵具重新給女童帶上。就見她混沌茫然的眨眨眼,似有了意識。
沈嫿:“喂!你是哪家的女娘?”
崔絨渾身都在抖。
“哇!”哭聲驚天動地。
看著就讓人心疼。
沈嫿被吵的耳朵疼,連忙對倚翠道:“送走,送走,快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