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韞合上卷宗:“我這邊過審了,交去刑部複核,再申報中書門下。”
“是。”
崔韞吩咐完,揉了揉泛酸的手腕,正要繼續寫公文卻發現薑兆沒走。
崔韞神色平靜的看向薑兆。
薑兆麵露掙紮。他的視線順著崔韞矜貴冷峻的麵容往下滑。卻被一張案桌擋了視線。
“看什麼?”
薑兆:看你下擺。
“大人。”他喊的有些吃力。
崔韞不言。
薑兆咬咬牙,毫不猶豫將替罪羔羊推了出來:“主簿提議晚間去藏花樓那邊坐坐,他這人就好這一口,不知大人可有興致一同。”
藏花樓是盛京最雅致的花樓。
不少達官顯貴都愛去。
便是不留宿也能聽聽曲兒,再欣賞一支舞。亦有學子過去談論詩詞歌賦。
“不了。”
崔韞拒絕的果斷。
薑兆硬著頭皮:“這幾日七皇子都宿在藏花樓裡,興許去了,還能撞見一回。”
姬紇?
難怪這幾日安分了不少,沒在他麵前晃悠。許是醉生夢死,至今還不知他三哥被賜婚的事。
薑兆含蓄,然崔韞仍舊淡漠不為所動。
他咬咬牙,決定來一個狠的!
“大人!”
“主簿說特地挑好了花娘伺候您,個個貌美,都是未**的。”
崔韞眸色波動。
薑兆再接再厲:“主簿如此煞費心思,您若再不答應,他定會難受死的。”
隻要句句不離主簿,這件事就和他薑兆沒乾係了。
崔韞的視線轉涼,薑兆見狀不由一咯噔。
這些年在崔韞手下做事,他比誰都清楚隻要不過分崔韞極好說話,若真的……
他不免生了懼意。正要尋個由頭退下,就見即清大步入內。他麵帶凝重。
“爺。”
“樂伽公主失蹤了。”
不等崔韞回應,薑兆先抑製不住:“什麼?”
“公主在驛站住下,不日後便要舉行封妃大典,重兵把守最是周全不過,怎會出事?”
話音剛落,他倏然間又想到了什麼,直愣愣看向端坐著的崔韞。
崔韞緩緩起身,並不意外。
他淡淡道:“是不惑。”
沈嫿的事,他們算是失了手。而遺落未用完的不惑,被癡迷醫術的倪康帶回去研究。
然,夜裡不惑卻不翼而飛。
從那時崔韞便知,這是那邊放出的訊號。也許是挑釁,也許是特地告知。
他們在沈嫿那邊失了手,自然得抓一個替死鬼。
而放眼望去,有哪家女娘比前來和親的樂伽公主更合適?
輕則皇家顏麵掃地,重卻能挑起兩國爭端。
如此放肆的手段,崔韞怎會阻止。
故,他從同除崔家以外的人未提及沈嫿和崔絨也曾中過不惑。
他甚至日日盼著。
果不其然,背後之人得手了。
崔韞沉靜的眸子閃過一絲愉悅。
即清:“這事已然傳開,鬨的滿城風雨,使臣麵聖。”
好好的公主在驛站轉眼間消失,這是對突厥的羞辱。自然一改往日和氣,要讓爀帝給個交代。
薑兆已經能想象爀帝的怒火攻心了。
“這把火若是燒到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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