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箐:“我。”
沈嫿一個激靈,連帶著背脊都直了不少。
她扭頭。
“你來做甚?我上回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你同他們有什麼區彆?”
“轟出去,我不想看見她!”
隨從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攔,尤箐卻是徑直上前。她將沈嫿的頭給扭了回去。
“老實些。”
沈嫿:“……”
尤箐又對一旁的成媽媽道。
“梳子給我罷。”
成媽媽躊躇,可見沈嫿死死抿著唇卻沒有跳起來炸毛,不免猶豫兩難。
可尤箐的氣場太大了。
以至於她同尤箐對視兩眼後,遞了過去。
沈嫿冷嘲熱諷:“以前不見得管我,如今貼上來做甚?還是說見了我,你拾起了些許良知?”
眼下的她,渾身上下都帶著刺。
尤箐掩下眸中的神色。言辭冷漠如常。
“我要良知做什麼?讓你寬宥?”
手下的墨發烏黑柔順。尤箐還記得那時的她,一得閒便給沈嫿梳最繁瑣的發髻,將女娘打扮的漂漂亮亮。
“及笄便不是小女娘了,我也不瞞你,這些年,我的確有愧疚,可這愧疚不足以讓我去豐州尋你。”
“眼下能見你,大抵是緣分還未斷。”
沈嫿咬唇。
袖下的手也緊緊攥起。
其實,尤箐是知道她的。
在這世上踽踽獨行,實在活的太累了。
隻要尤箐說一句對不住,亦或是抱著她說後悔了。她會原諒的,真的會原諒的。
她盼著這世上多一個人來疼她。
也希望尤箐能揉著她的腦袋,像以前那樣笑吟吟道:“漾漾又去哪兒惹事了,不妨說說。尤姨絕對不說出去。”
可尤箐沒有。
她親手將沈嫿編織的夢踩碎,然後可笑又矛盾的告訴她。
緣分未斷。
這又算什麼呢。
“不用你來。”沈嫿板著臉揮開尤箐的手。
尤箐:“來都來了,總不能什麼都沒做,灰溜溜的走。”
沈嫿:……
聽聽!這是什麼話!
她自然不願配合:“與我何乾?”
“我可不是讓你消遣的玩意兒。”
尤箐輕輕一歎。
“漾漾,你非要同我彆扭嗎?”
沈嫿身子一僵,不再掙紮。她死死抿著唇,眼圈不由有些紅。
尤箐見她老實了,心口卻像是缺了一塊。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她念完這句話,跪坐席上。為沈嫿梳頭加笄。做完這些,尤箐再洗手複位;倚翠緊接著奉上發釵。
尤箐隻看了一眼,隨後從袖口出取出一枚金簪。瞧著款式還是多年前的。
及笄禮是極為繁瑣的。
處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