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嫿的靠近,腕間的金剛菩提手串仿若有了溫度,甚至燙手。
崔韞一頓。
他眸色仿若觸探不了底的深淵,幽深而又漠然,誰也不能從中窺視他到底在想什麼。
崔韞視線一寸一寸的在綿白貓崽身上遊離。試圖窺視其反常。
沈嫿死死的抱住衣擺。仰著頭圓溜溜的眼與崔韞對視。
不過須臾,奶貓脖子酸痛敗陣。
崔韞也在這一瞬,冷漠的抽出衣擺。
“三日之內給你回應,繡圖我會請人去鑒。”
這話,自然是對姬紇說的。
不過,他薄唇微抿。到底多問了一句。
“七皇子從何處聽的消息,又過了誰的手所買?”
“是來盛京買賣的商賈放出的消息,往年我也從他那邊買了不少古物。他也知曉我身份,等閒不會作假蒙騙。”
隻是此事重大,姬紇不敢有疏忽。
姬紇正要吹噓他的手疾眼快。
就聽崔韞涼涼問。
“既是商賈,自然重利。我若是他定將此事大傳。鬨出噱頭,引的買者爭先去搶,價高者得。然,我卻近日不曾得知有蘇大師繡品現世的消息。”
姬紇心下一咯噔這一點倒是他不曾想到的:“你可彆嚇我。”
“假的?”
崔韞瞥他一眼。
“我對繡品尚不得研究。”
“然,無論真假,都不能作為生辰禮。”
姬紇:!!“此話何意?”
崔韞:“不吉利。”
姬紇一頭霧水。可沈嫿卻是努力的點著虎頭虎腦的腦袋。
光是姬紇的身份,商賈也不敢賣他假貨,隻怕對方也不知這是假的。
不說旁人,便是各大繡坊也會在各地搜尋名貴真跡。若想長久經營必然重諾,絕不會以假亂真拿去買賣。為牟一時利而去傷繡坊名聲。
實在得不償失。
正如崔韞所言,若真得了真品,必然轟動一時。
這種私下交易的,多數是墓穴出土。
瞧姬紇的模樣,怕是並不知情,而這時商賈裡最尋常的事。保不齊對方以為姬紇知曉。
而陪葬品最是忌諱。
沈嫿又去看這幅百鳥朝鳳。
不說彆的,便是其精湛繡工也足以以假亂真。
崔韞倒了杯溫水。也沒急著喝,他隨意的擱置一旁。
“你這次倒是舍得。”
姬紇能怎麼辦:“太後本就不待見我,上回她生辰我親手做的長壽燈,費了好大的功夫。手也傷了,血也留了,卻成了她嘴裡不值錢的物件。”
當著百官的麵,沒給他一個好臉。
可禮輕情意重啊!
“父皇為此也狠狠訓斥我的不用心。我也急。這不是一聽太子在籌錢,頭腦一熱……”
姬紇又怎能不清楚,隻要是他送的,太後都看不上眼。便是煞費苦心也不及太子,四皇子路邊撿的一塊石頭。
可他沒有資格敷衍了事,在能吃人的宮裡夾縫生存,隻能儘善儘美。
姬紇有些煩悶。
“真不能送?”
崔韞:“七皇子若執意,維楨必不敢攔。”
一聽這話,姬紇更心煩了。
知道了知道了,他這錢是白花了。
他一砸石桌。
‘砰’的一聲,嚇得沈嫿身子一顫。
她猛然轉頭去瞪姬紇。
卻不知崔韞的餘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姬紇的眉擰的死死的,好一番糾結下將繡品又給收了回去。
“算了,無需鑒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