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它……好似不想被你抱著親近(1 / 2)

殘陽如血,斜下之餘染紅了半邊蒼穹。天色一寸一寸轉暗,本該在軍營的父子歸府。

馬蹄聲漸漸愈行愈近。

崔暘麵色冷硬,翻車下馬,身上的鎧甲泛著寒光。

“阿爹。”

崔柏正要追上去。

吳太夫人在崔暘麵前雖說不曾哭訴,言辭委婉間提的無非都是過往。卻試圖勾起崔暘對亡妻的不舍。而翻來覆去便是那麼幾句。

——你是個好女婿。我一直都知,許久日子不見,知曉你忙,便特地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點心。

點心?

崔暘那種粗人,可不喜歡甜膩之物。怕是原配喜歡吃的。

——瞧見你總是免不得傷懷,許是年紀大了,老是記起你陪阿嬛回門時站在一處登對的畫麵。

崔柏當時聽的心裡不爽快。

斯人已去,緬懷人之常情,可崔暘已娶妻,吳太夫人若當真賢惠識趣,卻何必專門跑這一趟說這些事?

——隻是可惜了,阿嬛那胎懷的凶險,那時你在戰場廝殺,她握著我的手,一直叫著你的名字斷了氣。

果不其然,說著這些,崔暘笑意也散了不少。

“嶽母可是去府上了?還是府上奴才招待不周?”

崔柏麵無表情的聽著吳太夫人說。

——你那夫人管理後宅,永昌伯爵府出來的娘子怎會有差?她將侯府打理的極好,闔府上下都聽她這主母的一人的,韞哥兒一直都是知情達理的孩子。如何會招待不周?

——隻是可惜了,匆匆拜訪未上拜帖。還沒見上崔太夫人一麵。

隻要不是蠢的,也能聽出吳太夫人這是話裡話外指責崔宣氏的不是。

吳太夫人又避重揚輕的將緣由說了一番,從她嘴裡,無非是奴才自作主張,天比天高。

而她隻是個仁慈的長輩,懷有愧疚特地前往。又很不經意的招呼了身邊的吳韶音給崔暘請安。

可見其心昭昭。

崔暘當時久久未語,是一如既往的冷硬。而崔柏的心卻一寸一寸的往下沉。

任憑吳太夫人說出一朵花來,崔柏也不會去懷疑崔宣氏和崔韞有半點錯處。

便是兩人真有錯,也是吳太夫人做的過了。

此刻,崔柏心事重重對著崔暘的背影,嗓音依舊沉穩道。

“阿娘為人如何,入侯府門後這麼多年阿爹想來沒法挑出一個錯字。二弟更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孰是孰非,阿爹還是該細細斟酌,莫為了隻言片語傷了夫妻同父子情分。”

崔暘腳步一頓,他在兒子麵前一貫是嚴厲的。未留下半個字,直直朝崔宣氏的院子而去。

崔柏袖下的手緊緊攥起。到底還是不妥當的追了上去。

———

崔宣氏麵色疲倦,穿著薄薄的夏衫,便準備早早歇息,房媽媽剛吹了屋內的燈,便遠遠聽見外頭奴才的請安聲。她手下一抖,心生不安。

“大娘子。”

崔宣氏閉了閉眼:“來的可真快。”

崔暘這些日子有意避著她,眼下卻又在不該回府的日子回來,怕是向她問罪的。

可她卻好似並不意外。甚至有種聲音在耳畔劃過,說了三個字。

——果然啊。

她起身穿鞋:“掌燈吧。”

房媽媽點開火折子:“這件事老太爺,太夫人都站在您這邊。侯爺到底還是講理之人,怕是不知始末,大娘子莫同侯爺置氣……”

還不等她說完,崔暘便大步入內。

房媽媽噤聲,眼下屋內堪堪隻點了兩盞燈。她正要再點,就聽崔暘道。

“下去。”

崔暘是武將,常年麵對收下的兵,總是不怒自威,便是有意在崔宣氏麵前溫和些,也無濟於事。

房媽媽心尖一顫,擔憂的看向崔宣氏,隻能退下。

“侯爺是來興師問罪的?”

崔暘緊緊抿唇。凝視崔宣氏拿著從房媽媽手裡取來的火折子,不急不緩的點著燈。屋內跟著漸次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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