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全都當她好欺負。
回去的路上,女娘情緒明顯消沉。她靠在角落,死死咬著唇一言不發。
倚翠的眼皮不知為何,一直在跳。
回了梨園後,沈嫿就回屋歇下了。
她直挺挺的躺在榻上。
耳邊卻一直回想著老媼所言。
甚至,對方說這話時眼底透露的嫌惡和一閃而過的怨懟,放慢了速度,一直浮現她眼前。
胸口的疼痛卻越來越明顯。
她額間也不由的冒出細細的汗。晶瑩的汗珠往下滾輪,沒入軟枕。
她真的了解尤箐嗎?
為何那年阿娘說,讓她彆怪她。
也不知多了多久,她沉沉睡去。
午膳做好了,凝珠緩步入內,隔著幔帳見沈嫿睡的沉,也便輕著腳步離開。
“娘子這幾日睡的都不安穩,且讓她睡吧。”
沈嫿這一睡,一刻鐘後才醒。
醒來後疼痛消散,卻仍舊沒有胃口,倚翠好說歹說,她喝了些粥。
女娘翹著小拇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用玉勺攪動著。
她耷拉著腦袋,精神不濟。
這個時候,姬霍又來了。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緊閉的大門飽含情感的念著酸詩。
“關關雎鳩。”
沈嫿本就不虞,一聽這麼一喊,火氣蹭蹭蹭往上湧。
她扔下手裡的勺子。
“在河之洲。”
沈嫿麵若冰霜,直往外走。
“窈窕淑女。”
‘咯吱’一聲,門從裡麵被打開。
姬霍覺得沈嫿板著臉的模樣也怪好看的。
“君——”
“你真是夠讓人討厭的。”
沈嫿指著他罵:“還有完沒完了!”
“世子了不起?你無非是仗著生父恭親王才敢如此,這榮光是他給你的,不是你憑著本事自己拿的。”
姬霍結巴了。
“你……我隻是想讓你當我小妾。”
沈嫿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小妾,得虧他說的出口。
“你怎麼不乾脆讓我給你跪下?”
“你!”
“看來那夜所言,世子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了。”是熟悉又冷清的嗓音。崔韞緩步而來,黑目蒙上一層冷意。
姬霍一見是他,當即挑了挑眉。
“我告訴你吧,我今兒來,明兒也來,後日還來。你便是再有能耐,也沒法攔我。我氣死你。”
“這小巷可不是你崔府!有本事你就降我的罪。”
“我看上的女娘從未失手過。”
崔韞看著他,眸光不見絲毫波動。
“娘子!”倚翠失聲。
隻見沈嫿嘴角有刺眼的血溢出。女娘捂住心口處,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姬霍驚慌,到底還是有人性的要去接住沈嫿。他快,可有人更快。
崔韞一手扶住女子纖弱的肩,輕輕鬆鬆將人固定住。
女娘呼吸若有似無。
她的血濃稠是黑的。
崔韞瞳孔猛的一沉。剛要吩咐即清去喊倪康,可一來一回最費功夫。他指尖一頓。
“她這是中毒了?”
姬霍:“不是我害的。你彆賴我身上。”
崔韞冷冷一笑,修長如玉的指尖扣住昏迷的女娘腰身,稍稍用力,將她橫抱。
他抱著人快步朝馬車而去。
對著即清吩咐兩個字。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