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絨很不高興,因為剛剛沈嫿趁著夫子轉身,耀武揚威的給她做了個鬼臉。
!!!
不過半柱香後,昨日那個好學的女娘就趴在案桌上閉眼小憩。
崔絨時刻盯著她,眼下終於找到了錯處,胖乎乎的小手指著一處迫不及待道:“夫子,她竟然在您眼皮子底下睡覺!”
夫子停下教學,看了一眼:“沈娘子嗜睡情有可原。”
說著他吩咐倚翠:“去取條毯子給您們娘子蓋上,天兒冷,莫染了風寒。”
崔絨狠狠磨牙。
第三日,沈嫿沒來。
她跑去聽戲了。
陽陵侯府特地在後花園搭了戲台。絲竹管弦之樂婉轉悠揚。
戲已開場。
坐在首位一頭白發,戴抹額的崔太夫人看的正入迷。這是沈嫿頭一次見她。
吳韶音她們早已入座了。
她們那邊還有個空位,沈嫿不好打斷老太太看戲,也便貓著身子朝幾個表姑娘而去。
那個位置很是不錯,左邊吳韶音,右側薛疏月。81Zw.??m
薛疏月:“你怎麼來了?”
沈嫿:“我的心臟跳的太快了。”
“定是今日不宜讀書。”
薛疏月:……
台上,濃妝豔抹的戲子揮動著寬大的袖子咿咿呀呀唱著。唱腔婉轉餘音繞梁。
是《牡丹亭》。
沈嫿起先看的很認真,到後麵悲劇淒慘時,左邊傳來哽咽哭聲。
沈嫿扭頭。
吳韶音仿若陷入裡戲景中,悲慟無法自拔的擦著控製不住的淚珠。
然後,她察覺出沈嫿的視線。吳韶音的哽咽變成一個嗝兒。
她很火惱。
沈嫿怎麼不是個瘸子呢!
崔太夫人心也被揪著,一聽有人哭了,不免更揪心了。
她轉頭去看右側方是誰在共情!
哦,是吳韶音。
崔太夫人麵無表情的回頭,一時間難受都減弱了一半。
然後,她又緩緩轉頭瞥了一眼。
“那便是你娘家遠方表侄女?”她溫聲問崔宣氏。
崔宣氏笑著應是。
崔太夫人:“模樣和氣度不失貴女半分。”
“等這出戲結束,我讓她給婆母您請安。”
“也好。”崔太夫人雖說著這話,到底未太上心。
一個表姑娘罷了,陽陵侯府既然能養吳韶音,還能養不起崔宣氏的表侄女?
“我私心是向著你的,你也無需一碗水端平,她對她好便是遠過吳家女娘,這也是人之常情。”
崔宣氏不向著自家,哪有向著吳家的道理。
這句話,很戳崔宣氏。
說到這裡,崔太夫人也無心看戲了。
她長歎一聲。
“你同阿姒近些日子且多上心,韞哥兒的婚事還不曾有找落。”
“一日不見他成家,我便一日不安。”
薛疏月的心思一直不在戲台上,小聲道:“瞧,那邊又說要給表哥娶妻了。”
沈嫿瞥她一眼。
薛疏月:“你也很難受吧。”
我難受什麼?
薛疏月:“畢竟這般皎間月的男子要屬於彆人了。”
沈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