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韞眸光有過片刻的柔和。
許是審訊告一段落,不日就能結案,他神情跟著放鬆對著主簿道。
“我娶進門的女娘。不是讓她受罪吃苦的。”
主簿一想也是。
“確是如此,料理候府內宅也是極難的事。”
說著,他剛要奉承幾句。
“不會逼著她掌家。”
主簿:???他嘗試的問了句。
“那下官鬥膽問一句,您娶夫人為了什麼?”
崔韞自然不會應他。
他的侯夫人顧著金尊玉貴便好。何必被些雜事傷心勞神。
這邊薑兆恭敬的送上飯食。
崔韞淡淡接過。
在大理寺,他素來不會格外講究。吃的都是和眾人一樣的,從不曾例外設小廚房。
眼看著崔韞提步離開,主簿的眉險些挑到天上。
薑兆瞥他一眼:“怎麼?”
主簿誇張道:“你是沒聽到咱們大人適才說了什麼。”
“哈哈哈哈哈,他沒有娘子就彆硬接話,就他孤家寡人,偏還說的挺像那麼一回事。真的,我適才忍笑一直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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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東院傳膳。
沈嫿麵無表情的看著不請自來的二人。
是薛疏月和吳韶音。
“沈娘子,你怎麼回府了?”
薛疏月見吳韶音便覺得晦氣。可經不住她來此的疑惑。
她自認為同沈嫿是同盟,沈嫿去永昌伯爵府,她一麵嫉妒,一麵恨不得沈嫿更得崔宣氏的眼!
“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薛疏月很心焦。
“你這脾氣得改改了!”
若是崔宣氏不虞了,沈嫿拿什麼吸引崔韞的注意!
吳韶音低垂眼眸,她顯然也是來打聽消息的。若非如此,她是一麵也不願見沈嫿這種煞神的。
薛疏月長籲短歎,恨鐵不成鋼:“你自己說說你除了臉還有什麼?”
沈嫿看著她,很認真的回應。
“我還有幾個臭錢。”
薛疏月:……
“沈娘子。”吳韶音柔柔出聲。
“不知是如何一回事,不妨同我說上一說。”
沈嫿擰眉:“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
“你我同在西苑住下——”
沈嫿懶得同她周旋:“打住,彆拐彎抹角,有事說事。”
吳韶音一哽:“不論在侯府還是宣府,你到底是隔著親的,還是得收斂性子,若是犯了錯,就去請罪。眼下主母,大少奶奶未歸,你卻被趕了回來,實在難看了些。”
話音剛落,就聽外頭倚翠的驚呼。
“侯爺?”
倏然間,薛疏月和吳韶音齊刷刷起身。
珠簾被挑起,一道清俊的身影而入。他顯然回雎院換下官服,如今著一身墨色紵絲直裰。
沈嫿坐在那裡,見兩人抬掌攏袖,躬身屈膝的請安。
崔韞稍一頷首以作應答。
隨後,平淡的看向沈嫿。
“我來陪你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