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吳韶音很及時的抽噎一聲。
沈嫿警惕!
她惡毒的醞釀情緒。
吳韶音:“沈娘子,你未免過於囂張了,表哥在此,都敢如此折辱我,我不過是個可憐人,厚著臉皮待在侯府,自知寄人籬下,事事謹小慎微,就怕做得不好。我知你看不上我,你明說便是。”
她說了好一堆話,沈嫿就聽到最後一句。
她很給麵子的沉吟半響,隨後囂張的點點頭。
“我是看不上你。”
“你這人也還行,至少有自知之明。”
崔韞淡然的看著沈嫿。
薛疏月表情很僵硬:“此事——”
正巧,她對上吳韶音黑的能滴墨的臉。
薛疏月:“我——”
不能笑!忍住!
下一瞬,薛疏月:“噗!”
沈嫿麵無表情的看過去。
“論溫婉端莊,你們二人實在比不得我。”
吳韶音是真的哭了。不同往常,算好了角度的梨花帶雨,眼下,唯有兩行清淚滾燙下滑。
“表哥。”
她難受的身子晃了晃。
“求表哥為我做主。”
沈嫿抿唇。她慢吞吞對上崔韞情緒難辨黑沉沉的眼,探不出任何情緒,好似這世上沒有任何事能讓他大驚失色。
薛疏月:!!!
“做什麼主?我尋思著沈娘子也沒說錯。”
沈嫿高看她一眼,隨後萌萌的點了點頭。
“嗯。”
崔韞哂笑一聲。
終於有了動作。
“鬨夠了嗎?”
這話是問沈嫿的。
薛疏月苦臉,吳韶音嘴角開始小幅度上揚。
沈嫿勉強:“算夠了。”
崔韞頷首,他往前走了幾步最後在吳韶音身前立定。他的視線沒落在她身上,隻是落在沈嫿身前擺著的藥碗上。
藥汁濃黑,瞧著就苦。
也不知她是如何能麵不改色吞咽下的。
她這般嬌氣,怕是往前讓沈家人很是勞神罷。
男子涼薄的唇動了動。
“你謹小慎微是你的事。實在不必拿出來提,阿嫂掌家府上無刁奴,依我所知,每月的例銀,每季發放的新衣,崔家自認不曾虧待西苑的人。”
“故,你適才所言,是埋怨我崔府虧待你了?”
吳韶音一驚。
“不,表哥誤會了。”
沈嫿拖著下頜好整以暇的看著:“哈!砸腳了吧。”
吳韶音瞳孔巨縮。
薛疏月下意識捏緊帕子。她湊近沈嫿:“你到底收斂些。”
沈嫿仿若未聞,身子微斜。
“吳娘子口口聲聲念著本分,我卻從未見你有過本分,你說你謹小慎微,我卻看你膽大的很!這是崔家,並非吳家。”
她慢悠悠道:“你當你麵前的人是誰?他是大理寺卿,見過穿著人皮的鬼,更見過連人皮都沒的狐狸。並非昏庸的公子哥。”
“你那點頗伎倆,他能瞧不出來?”
“以往崔家人讓著你,合著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玩意了?試圖挑釁我,恨不得鬨的崔府家宅不寧?”
薛疏月咽了咽口水,她去扯沈嫿的衣角:“差不多得了,你我也是寄人籬下。”
沈嫿蹙眉。
她很鄭重道:“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