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咬了咬唇瓣,隨即衝倚翠清淺一笑,她什麼都沒說,低頭吃的很慢,卻將一碗麵吃的乾淨。
“韋娘子多次下帖,娘子一次都不曾赴約。不若這回趁著天氣正晴,您帶上影五,出去走走?”倚翠勸道。
沈嫿哼了一聲:“她那種人心眼忒小,想來背地裡不知如何罵我。”
晌午,衛盈盈的確在罵沈嫿。
一線天酒樓三樓雅間。
她嬌氣的一拍桌子:“這都大半個多月了,她可真是半點義氣都沒,虧我以為她是個好的。擺什麼架子!”
“她沈嫿怎麼不上天!”
門被外麵的人推開,沈嫿板著臉入內。
韋盈盈絲毫不心虛。她愣了片刻,開始陰陽怪氣。
“呦,沈娘子是稀客,這些時日邀了不下十回,我還以為得親自上門去請呢。”
沈嫿視線輕飄飄在她身上挪開,轉身去顏宓身側坐下。
“能來一次,已經夠給你麵子了。”
沈嫿:“做人還得知足些。”
韋盈盈冷笑。
“我不和你爭。”
她也爭不過。
韋盈盈身子往後靠:“你這幾日怎麼一點消息都沒!”
沈嫿:“忙著上天。”
衛盈盈:……
“你來前,我和顏姐姐還在說永昌伯爵府的事。雖過了大半月,可這些時日仍舊鬨的沸沸揚揚。全盛京都議論不休。”
說著,她一頓,有些顧及凝視沈嫿。
“看我作甚?”
沈嫿:“和離難不成還是件丟人的事嗎?”
不是嗎?
韋盈盈:“……”
“那重秉文在宣府跪了三天三夜,膝蓋小腿處都是流著血的洞。活生生給暈倒了。聽說是一粒米一口水都不曾進食。”
說到這裡,她連忙道:“我也不是為他叫屈,再如何,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沈家漾漾才不稀罕。
她去凝視顏宓。
顏宓仍舊是往常的裝扮,可肉眼可見瘦了不少,就連下巴都跟著尖了。穿在身上的衣裙腰腹處顯得空落落的。
顏宓的氣色並不好。
可仍舊溫柔。
沈嫿抿唇,垂下眼眸。
“是他自個兒願意跪的。誰逼他了?”
“有些人就是有跪在彆家門前的癖好,趕也趕不走,宣家也是為難。”
“他不吃不喝,無非是為了博同情。重老夫人來了幾趟都沒勸走。後頭暈了,侯爺見他可憐,明明公務繁忙,卻仍舊抽出空來,仁厚的將人送了回去。”
當時,重秉文跪在利器上,唇齒發白,傷口的血流了一地。
宣府的人進進出出,沒有誰會憐惜他,除了沈家漾漾!
女娘閒暇時,總會去門檻處坐下。托著下巴去看台階之下的重秉文。
漾漾很友好。
“疼嗎?眼下無人你不如偷個懶,先起來,等來人了再接著跪?反正腿上傷口多,頂天立地的男子又怎懼再多百來道?”
後來,重秉文暈倒,也是沈嫿親眼目睹的。
女娘:“真可憐。”
她對崔韞道:“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韋盈盈真的要信了沈嫿的邪了。
這張嘴當真是能將黑的說成白的。
“送?”
她到底沒忍住。
“你是指看押犯人的牢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