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誰都沒去多想。隻當她弱症嚴重了。也恐在難醫。
可眼下……
謝珣怎能不深思?
“可是吃的藥有問題?”
倪康:“先前的藥方我見過,除了藥性烈了些,並無錯處。”
謝珣沉沉的吐了口氣。
就在這時,崔韞從屋內走了出來。
“倚翠。”他喚。
“你家女娘可有長期服用有異之物。”
倚翠連忙道:“不曾。”
“老爺夫人還在時,多數陪著娘子一道用膳,後繼室進門,娘子過嘴的吃食,也總會分婢子一份。從未出事。”
崔韞眯了眯眼。
“衣物,長期佩戴的首飾……”
倚翠努力回想。
“先前娘子的衣裳都出自繡坊,那些繡娘都是靠得住的。款式每年有變,娘子也隻穿最時新的。”
往往,多數衣裳沒穿一次,就賞給下麵伺候的婢女了。
“至於首飾,也是如此。”
“這些都是奴婢親自打理。”
“屋內的裝飾、擺件,娘子也經常采買換著。除卻幾樣。”
倚翠入屋,由影五幫忙很快抱出幾箱匣子。
裡頭裝的都是沈巍,沈薛氏,沈雉所贈,沈嫿保存的很好。
不用崔韞吩咐,倪康忙上前,一件一件的去辨。
最後,他沉重的朝眾人搖了搖頭。
都沒問題。
倚翠小心翼翼道:“此前,夫人在時行掌家之權。夫人最容不下沙子,也最是緊張娘子。恨不得事事親力親為。便是整個沈府也沒人敢暗中做手腳。”
倪康皺眉。
“那就奇怪了。”
“照理來說,再沒什麼是落下的了。”
謝珣似想到了這麼,倏然抬頭。
“熏香呢?”
這三個字仿若點醒了倚翠。
她最是清楚,娘子隻用一種香。那香料最是稀缺,暗香浮動似春信梅香,最是入骨。
娘子喜歡,就連衣裙也要熏上一熏,多年如此,從未更改。
閒暇時,甚至特地去辯其成分,卻知堪堪辯出裡頭混有貴如黃金的上等龍腦香少許。
至於旁的,也就一概不知了。
可,倚翠渾身一寒。
那是老爺在外行商時,通以人脈和高價買的。
是誰再害娘子?
倪康:“若是香料同服用的藥相克,的確能起擾亂脈象和拖垮身子之危害。”
他的話剛落,就聽屋內銅盆落地的動靜。隨後是凝珠驚恐和無措的嗓音。
“娘子!”
崔韞顧不得其他,大步往回走。
沈嫿仍舊沒醒,可她嘴裡,鼻尖都在溢血。
這一次是鮮豔的紅。
崔韞死死擰眉,再聽凝珠小聲道啜泣,不免失控躁鬱。
他冷聲道:“都滾出去!”
而在這時,女娘腕間鬆鬆垮垮的手串,珠子飽滿,鮮豔欲滴的同時發出耀眼的光澤。
下一瞬,好似收到了毀滅的阻力。
頃刻間,十八顆珠子,有十七顆全都化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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