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皮子底下,皇子可以出色,可羽翼漸豐這就得親自折斷了。
若這隻是姬甀的賊喊抓賊……
剛有孕就小產,哪有這麼巧?
這宮裡頭,最不能講的就是一個情字。
父、母、兄、弟。之間的牽連隻有算計。
或者。
是另一波勢力?
爀帝倏然睜眼,麵色沉如墨。
殿內伺候的奴才正端著茶水入內,心肝兒一顫。手抖間茶盞墜落。
茶水四濺,茶具碎了一地。
奴才麵色一白,跪到地上。
——皇上息怒。
——拖下去,處死。
姬霍欲揚先抑,怕是說書人都要敬佩三分。
最後,他叮囑。
“這種事,我隻和你說,你可不能說出去。”
沈嫿:“我的嘴最嚴實了。”
回頭,她就要告訴韋盈盈!
畢竟姬謄不得寵,彆說是太子妃流產,便是太子死了,都沒人會懷疑是他下的手。
也算是安慰。
說著,她眼尖的瞅間姬霍袖口鼓鼓嚷嚷的。
姬霍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當下眉飛色舞。
“我阿娘本給我準備了一場相看宴,偏生宮裡發生了那檔子糟心事。也就耽擱了。”
他掏出來,是一本厚的不行的畫冊。
“都是原先要來赴宴的女娘。”
“一個個水靈靈的!”
“我真狠不得全娶了。”
就是養不起。
畫冊的女娘身份配恭親王世子是低微了,可誰讓他浪蕩之名在外。
但供他選擇的並不少。
那圖冊厚的比筷子還高。也不知他是怎麼塞到袖子裡頭的。
姬霍有意顯擺,書頁翻動快速嘩啦啦的響。
沈嫿:……
她真的:……
女娘哪裡見過這種場麵。
她深吸一口氣。
“這哪裡是相看,這是來進貨的吧。”
————
用了飯後,沈嫿就帶著影五,各種鋪子的逛。
累了就坐下歇歇。
“娘子,這兩份玉佩您配著都好看。”
她剛要問沈嫿要那一種。
沈嫿:“兩個怎麼夠?給我取一箱來,我平時都是戴幾日就扔了的。”
影五:……
“娘子下回扔,同屬下說一聲,屬下去撿。”
等天快黑了。披上一層黯淡的薄紗,這才意猶未儘的回府。
她提著裙擺,小步小步走在羊腸小道上,打算抄近路回東院。
得巧,得經過睢院。
就見崔韞立在風口處,他著一身常服,身姿如玉,袖擺隨風鼓起。
沈嫿頓足。她還記得,崔韞的那一句。
——夜已深,表妹自重。
女娘一向識趣,躊躇該不該往回走。
崔韞冷清無波的眸子此刻染上醉意,瀲灩無端。男子麵若皎間月,此刻帶著淡淡的薄紅。
沈嫿聽到他懶懶散散的一聲輕笑。
有點勾人。
磨的沈嫿耳根發軟。
“外頭涼,表妹可要進屋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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