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倏然抬起茫然的臉。
她扔下鏟子,見崔韞不知何時坐在即清送來的背椅上,手中捧著能醒酒的茶,他細細摩挲著杯壁上的紋理,不知看了自己有多久:
沈嫿:???
她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女娘死死抿著唇。
她試探的看著眼前的狐狸精。
換來崔韞的一聲悶笑。
沈嫿總不能和一個酒鬼計較。
她用帕子擦去指尖的泥,繞著歪脖子樹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不免狐疑:
崔韞:
沈嫿照做。又開始鏟。
片刻。
崔韞:
沈嫿不怪他:
崔韞:
沈嫿這次警惕了,裙擺探除精致圖紋的繡花鞋,足尖在地上點了點:
崔韞起身走過去,步履很緩卻也很穩。
崔韞在她相隔十步的位置頓足,又朝右側走了幾步。
沈嫿:???
很快,她有了猜測,驀地瞪眼。
她將鏟子一扔。
性子是一如既往的急躁。
崔韞眼尾薄紅輕輕上挑。連帶著今夜的風帶著道不明的意味。
沈嫿不爭氣的咽咽口水,她埋頭小心翼翼的東一鏟子,西一鏟子。
崔韞深深的看著,他哪裡想過會有今日,便是做夢都不敢。
人呢,總不敢生出過多妄想。
去奢求。
可上天到底垂憐,將她送了回來。
鮮活如舊,肆意如舊。
久久一無所獲,沈嫿很仰著小臉,渾身上下充斥著不滿。
崔韞:
你早該這樣了!
沈嫿叮囑,交給他時還不大放心:
可彆一個不慎刨到她的墳了!!
————
崔韞很快取出了酒壇。
屋內點了燈。
昏黃的燈光肆意搖曳,男子五官顯得愈發濃映深邃。眉眼一寸一寸仿若刻滿了沈嫿從未見過的溫柔。
兩人相對而坐。
濃長的羽睫落下積影,女娘唇紅齒白,嬌嫩柔白。沈嫿仿若回自己家般,捧著臉,眼兒直勾勾的盯著酒壇。
水芙蓉釀的酒,酒色呈深紅。一取下酒塞,香味便強悍的溢了出來。
崔韞煮著酒:
沈嫿心滿意足的等著。
在沈嫿的期待下,崔韞
給她倒了半杯。
沈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