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色尚未大亮。
可沈嫿卻是一夜未眠,很有精神的來來回回挑選羅裙。
「這件會不會太素了?」
她又換上一件:「豆蔻紫的怎麼樣?」
「娘子穿什麼都是美的。」
沈嫿卻挑剔:「不行,我總覺得太老沉了。」
凝珠:「湖水藍那件如何?」
沈嫿:「不夠穩重。」新
好不容易換上滿意的羅裙後,她又坐在銅鏡前,細細的上妝。嘴裡還不忘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半點瞧不出昨兒在倚翠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
倚翠壓下困惑,也不去問,免得在惹了沈嫿傷心。她巧手靈活的給沈嫿盤了發。插上沈淳氏留下的遺物金簪。念著這次出門都是勳貴女眷,娘子不好過於隨便被旁人比了下去。她便要取首飾盒裡頭的珠花。
「用這個。」
沈嫿將昨兒握著睡的步搖遞了上去。
「謝世子眼光出挑,我配著定然是好看的。」
成媽媽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
侯爺對娘子用心,這次春獵都要帶著,哪家的表姑娘有如此殊榮。
可娘子眼下這般,倒……倒想著借著崔韞私會情郎。
不管了,隻要她們娘子喜歡的!就是姑爺!!!
等沈嫿一切打扮妥當後,崔韞抱著困的還犯迷糊的崔絨過來。
「早膳用了嗎?」
沈嫿:「我有準備點心。」
昨日謝宜寧送的,她還沒來得及嘗。
崔韞頷首:「馬車已在外頭候著,一刻鐘便得出發,先去宮門前回合。」
「即清,去給沈娘子搬行李。」
「是。」
即清在凝珠的帶領下,去了偏方,對著擺的滿滿當當的六大箱,陷入了深思和淩亂。
凝珠:「原先準備了八箱,可我們娘子生怕給侯爺添麻煩,特地列了單子,挑挑選選將八箱縮減了六箱。」
即清有點窒息。他空著手走了出去。
「沈娘子,春獵各府抵多隻準備兩輛貨車,您的箱子大又占地兒,怕是一輛貨車隻能裝兩箱,你瞧瞧可否能再縮減些。」
沈嫿失落不已,她看向崔韞,很小聲道。
「可那些都是平素要用的。」
對此,崔韞好似並不意外。
「往年我同絨姐兒共用一輛貨車足矣。」
這次出門,吃住由內務府的人插手,崔韞也就帶了貼身衣物和平素看的書。
他想著沈嫿是愛美的女娘,除了衣物外,帶些首飾胭脂,精致些也無妨。
「另一輛貨車獨獨給你用。我想應當是夠的。」
沈嫿愕然,她得將六箱壓縮成兩箱。
崔韞看了眼時辰。見沈嫿舍下什麼都為難後,他沒去偏房,而是入了沈嫿的屋後,吩咐倚翠:「將你們娘子列的單子取來。」
很快,厚厚一疊單子入了他的手。
崔韞看過去。
「七日春獵,帶了十四套換洗衣裙?」
沈嫿:「我不喜七。」
崔韞瞥她一眼,取過毛筆,劃去十四,改成八。
沈嫿探出腦袋,也算滿意。
崔韞不疾不徐的念著:「青花瓷藻紋碗,和田白玉錯嵌寶石碗?」
沈嫿告訴他:「是我拿來用膳的。單日用青花瓷藻紋碗,雙日用和田白玉錯嵌寶石碗。」
崔韞直接劃去。
「湖水色秋羅餃絹帳?」
「嗯嗯,那可是摻著金絲線的!平素
我都舍不得用。」
崔韞繼續劃。
「六顆夜明珠?」
「這是表姑母送的,師傅本將其嵌入棺材了,我尋思著沒準用得到,昨兒親自去摳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