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
有不少野物從崔韞眼前竄過,毛色皆不如沈嫿那一身貂毛,為此,他很快撇開視線,不曾舉起手中的弓箭。
謝珣好像也不急。
他慢悠悠的駕著馬,從袖中取出一物拋給崔韞。
「前些時日,我去豐州了,這是沈娘子早些年用的熏香。」
崔韞一把接住,他平靜的看了一眼後,這才淡漠道:「倪康已驗,熏香裡頭的一味香同藥方的一味藥相衝。」
謝珣的臉黑了。
沈嫿的藥,都是他親手去藥方抓的,當年得了藥方,他去遍了豐州所有的藥房,數十名大夫皆一一看了。
這才敢讓沈嫿吃,一吃就是數年。起先是有效果的,可後頭沈嫿身子越發的不好,效果也漸漸的淡了。
他忽然一滯,後背隱隱發涼。
藥方是早有的,可……熏香是後頭才出現的。
當年,沈巍經商回來,帶了不少女兒家的物件,而那熏香原本是給沈淳氏的。
後來,漾漾愛美時不時跑去沈淳氏屋裡蹭。
熏香難得,沈淳氏見她實在喜歡,索性就都給她了。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沈巍沒回高價從外頭帶來的熏香也一並隨著流水般的補品一同送進沈嫿屋裡。
那這期間,是湊巧還是人為?
他剛想到這裡,就聽崔韞淡淡補充。
「說是香,實則也不妥當。此物比熏香裡頭最貴的龍涎香還要昂貴不說,此物難尋更難種植,等閒作坊鮮少會加入此物,若是克數控製不好,多了刺鼻,少了寡淡,稍有不慎,便會影響熏香特有味道。」
崔韞看著他,三個字說的很慢:「是人為。」
既然要查,他無法攔住謝珣,不如交換各自的信息,情報互通,才會事半功倍。
謝珣也自然明白崔韞之意。
他的唇動了動。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我去豐州城的確查的還有一件事。」
崔韞斂眉:「我知。」
謝珣不免防備。
崔韞:「並非查你,隻是在豐州城留的眼線不少。要幫忙嗎?」
謝珣行事一向隱蔽,可見崔韞的眼線……
謝珣比誰都更迫切的想要讓真相大白。
而偏偏,他在盛京有人脈,在軍中有威望,獨獨在豐州,沒有半點勢力。
若要查,隻怕會多費許多功夫。至少眼下,他還沒有頭緒。
而熏香一事,也成了一樁謎案。
崔韞能這般問,可見他本事不小。也是,短短幾年讓不少猖狂數多知府成了階下囚,他的情報網和暗樁怕是更不容小覷。
謝珣看著他:「我要知道當年墜馬的真正原由。」
「既然事已挑明,你的為人我也信得過,也無需再瞞你,據我所知,出事那日山路並未起霧。」
馬兒也沒受驚。
而墜崖隻是假象,他和沈淳氏以及一乾奴仆是挨了幾刀後,連人帶馬車一並被推入山崖的。
崔韞也有些意外。
「沈家二房有足夠的動機。」
謝珣繃著唇角不語。
崔韞:「春獵結束後,我會安排人手下去,往後調查一事,會有人同你對接。」
「謝了。」
崔韞隻是道:「我幫的可不是你。」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身後的馬蹄聲,雙雙默契的不再多言。
爀帝追一頭鹿來此。他安撫坐下的馬,左手持弓,右手勾弦,瞄準一處。隻聽嗖的一聲。
箭射了出去,直擊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