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娘一向沒心沒肺。
隻要許家的果子樹還在就行,誰管許家人走不走。
她根據記憶裡的印象,總算落筆。
可還不等描繪出輪廓時,手腕被身後之人攥住。
崔韞氣笑了道:“讓你畫,你還真畫啊?”
————
東院。
薛疏月見了崔宣氏後,便一路強撐著笑意。她剛回西苑,卻神差鬼使的去了沈嫿的東院。
親眼目睹崔韞將沈嫿送回來。
她站也不是,立也不是。然後聽到女娘跨過門檻麵無表情的幽怨一句。
“想念我的輪椅了。”
她走累了。還是輪椅方便,坐著享受被推就成。
薛疏月:……
她忙上前請安。
“表哥。”
崔韞的視線一如既往的並未在她身上落分毫。隻淡淡應了一聲。又細細叮囑沈嫿。
“你身子這才轉好,還得多走走。便是不出門在侯府內院散步也不錯。可讓絨姐兒陪著,她也懶得很。”
“我得出躺門,晚膳便不過來用了。”
薛疏月哪裡見過這樣的崔韞,等人走遠了,也不曾回過神來。
屋內倚翠奉茶,她接了過來,眼神卻時不時往癱坐著的沈嫿身上落。
薛疏月長長歎了口氣:“你的命可真好,能得表哥這般看重。”
這話,沈嫿聽著刺耳。
甚至,薛疏月的有些觀點,她至今也不認可。
“他看重我,那是他慧眼識珠。”
薛疏月眼眸變暗。
“太夫人今兒宣我過去了。她給我相看了一門親事。”
她是崔太夫人手帕交的親孫女。家道中落,長輩雙親相繼離世,崔太夫人見她孤苦,這才將其安頓府上。
薛疏月的婚事她老人家自然也上心。
沈嫿聽明白了,她一針見血:“你看不上?”
“那人是進士不錯,家中門第在盛京也是排的上號的,可卻是庶子出身。”
“太夫人說他為人長進,人也踏實,投那些沽名釣譽的公子哥不同,如今的官職雖小都是自個掙的。可我如何能嫁庶子?”
她在侯府這些年,也算金尊玉貴了,眼界也挑,寧願給崔韞做妾。
可太夫人也是人精。
——收收你的心思,當我看不出?這些年你都沒讓他留意上你分毫。
——疏月,你祖母是個好強的性子,當初她不顧家中阻撓,非要嫁你祖父,所有人都不看好,可你祖父對她十年如一日,這日子也跟著紅紅火火。
——人活著,眼皮子莫太淺了。
薛疏月:“我也不小了,可若是不出閣,總不能熬成老姑娘。我也算是心死了,表哥我也不攀了,可那公子,我又有些不甘願。你說我該應嗎?”
沈嫿聽罷,懶懶的打了個哈氣:“這倒不是什麼大事。”
“你看不上人家,人家沒準也沒看上你。”
薛疏月一聽這話,惱怒之餘還覺得挺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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