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可是我好啊。”
沈嫿囂張的告訴他:“我氣死你。”
崔韞喉結滾動,用鼻音應了一聲。他滿腦想的都是崔老太爺的那幾句話。
手心捏著那枚金鎖不算精致,可崔韞不知,那威嚴赫赫淮安王,是懷著怎樣的柔情親手做此鎖。
聽說,淮安王夫婦情投意合,鶼鰈情深。
他一閉眼仿若就是殺戮的場景。
上百條人命,除了他無一幸免。最後一把火,將所有的罪惡燒的乾乾淨淨。
隻留下四個字。
——謀反當誅。
除了這道金鎖,他們什麼都沒給他留下。
那年,崔柏分明不舍喬姒,可他仍舊去了赤城,他曾言。
——維楨,我不愛硝煙,打戰艱辛,可總要有人去做的。阿兄說到底也是俗人。隻盼著國泰民安,萬家燈火。
他垂下視線。
下一瞬,剛錘人的女娘又絲毫不心虛,輕車熟路的把頭埋到崔韞懷裡。像往昔的日日夜夜般,小手揪住他的衣擺,身子苦惱的扭了扭,還以為有尾巴呢。
“彆吵。”
她嘟囔一聲,腦袋又輕輕蹭了蹭。
“我好困。”
崔韞心軟的一塌糊塗。聽著她的淺淺的呼吸,這才有了久違的睡意。
月上柳梢頭,夜的黑一點一點被白晝吞噬。
即清滿府開始尋人。最後找到了東院。
“爺可在此?”
凝珠搖頭表示:“我們娘子還沒起呢。”
“不該,我闔府上下都尋遍了。”
凝珠覺得這話毫無道理。
“好好的主子爺,你也能跟丟。侯爺是做大事的人,想必你起的晚了,他去大理寺了。”
“今日爺休沐,還得同沈娘子一道去鄒府。”
即清表示:“我思來想去,爺隻怕是在此處。”
“不可能,我一早就在這院裡待著了,東院來沒來人,我焉能不知?”
隻聽‘咯吱’的開門聲,房門被裡頭的人打開。崔韞一身象牙白衣袍。上頭的花紋精致好看。穿著最合身不過。襯得其眉目愈發俊朗。
然,他仍舊淡薄如皎間月。
“輕點聲,她還未起。”
沈嫿的確沒起,可她醒了。
她甚至有點懵,怎麼一睜眼崔韞在她身側躺著。
躺……就躺吧。兩人左右又沒睡一起過,可他沒有被抓包的窘迫,怎麼還好意思走出去,讓外頭輕點說話。
眼看著崔韞再度合上門,緩步朝他而來。
雅致入骨。清胄貴氣。
然,他眼尾一挑狹眸瀲灩,是熟悉的勾人懶散:“清白儘毀你手上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誰毀誰的?
沈嫿炸毛,刁難在看清他身上穿的衣袍後,眼皮狠狠一跳。
她還記得縫製細狹暗紋時,前起後落,針針緊密。再用切針的手法,隻為落成針針飽滿。
也許是這幾日,沒怎麼見崔韞。
也許是這一身他穿的太驚豔了。
又或許是上回崔絨說盛京女娘如何癡迷崔韞雲雲。
以至於沈嫿覺得眼前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她從榻上跳起來。
痛聲批評。
“花枝招展的,你怎一點不像良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