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知曉沈嫿身份不簡單。畢竟,那通身的氣派做不了假,何況身後還跟著不少奴仆。
她沒想到如此貴人,會紆尊降貴與她說話。連她怯怯不安應道。
“小婦人沒奶水了,這孩子又不肯喝米湯,可是吵著娘子了?”
沈嫿眨了眨眼。
“哦,餓了啊?”
沈嫿絲毫沒有同情心,她蹙眉:“多哭幾頓,就老實了。不要慣著他。”
也許是女娘身上那總是摧殘孩童的氣息歸於濃烈。幼嬰哭聲一頓,也不掙紮了,老老實實的喝著喂到嘴邊的米湯。
沈嫿剛走進,倚翠便尋了椅子來,女娘在掌櫃身側坐下,一瞬不瞬的看著虎頭虎腦的孩子。
“他多大了?”
“一歲了。”
沈嫿若有所思。
掌櫃險些以為她要偷孩子。
沈嫿忽而又問:“養孩子不容易吧?”
她的理論知識很豐富,顯然梨園住著時,幾個嫂嫂傳授的知識,這會兒還記得。
“一出生,幾個時辰便要喂一次。夜裡再困也得爬起來,唯恐他餓著。”
“我瞧著他哭聲斷斷續續的,嗓子都啞了,可見今兒夜裡有的鬨騰。”
“你也莫抱的太久了,回頭更是離不開身。”
掌櫃:???
“我瞧娘子歲數不大,還梳著未嫁人前的女娘發髻,竟不您也有孩子了?”
沈嫿幽幽:“有過。”
她冷笑一聲:“流了。”
掌櫃不緊張了,她開始心疼沈嫿。
“那可真是遭罪了。”
她寬慰:“您還年輕,還能再有的。”
沈嫿想到她傻兮兮的跑去藥鋪,拉住大夫保小的事,繼續冷笑。
掌櫃見她的反應,再去看那身後本來背著劍麵無表情的影五開始瑟瑟發抖。若有所思間,也猜到了什麼。
她是聽過不少,小產後毀了身子,不好再孕的事。
故,她輕聲道:“這種事也講究緣分,不過,我倒知道幾個方便受孕的姿勢。娘子若不覺汙穢,婦人也能厚著臉皮同您講講。”
沈嫿茫然一瞬,這種抱著睡的事,還挺講究。
換成先前,她也就虛心去聽了。
可前不久,她都自薦枕席了。崔韞卻像是個貞節烈女似的。
就在這時,客棧也來了不少客人。
掌櫃也忙了起來,顧不得傳授,將孩子背在身後,收銀,算賬,端茶,送水。
“掌櫃,我的飯菜怎麼還沒好?”
“客人稍等,小婦人這便去庖廚催催。”
眼見著人要走遠,外頭又來了留宿的。
沈嫿見掌櫃忙不過來時,難得善心發作。
“店家,怎麼收錢?”
掌櫃沒想到,這貴人生的好不說,還異常熱心腸。
“上房五兩,通鋪二兩,也有窮苦的百姓路過,去馬圈歇一夜的,咱們收三文。”
沈嫿記下了。
她坐下。
來的人滿臉胡腮,色眯眯的看著沈嫿:“呦,換了個小娘們。”
“上房一間。”
他正要調戲沈嫿,卻見她身後的影五抽出匕首,想要去摸女娘柔荑的手半道一改,揉了揉鼻子訕訕的扔了幾文錢,就要上樓。
“站住。”
女娘冷冷淡淡:“上房五十兩。”
“五十兩?”
沈嫿將那幾文錢甩到地上:“窮要飯的,不住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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