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門一合上,南湘便鬆了手。一改嬌媚,跪到地上恭敬行了大禮。
“給世子請安。屬下多有冒犯,望世子寬恕。”
她說的是世子,不是侯爺。
是淮安王府的世子。
姬謄到底怕惹怒崔韞,不曾為難他,特地安排了人過來。
崔韞冷冷淡淡,神色平靜無波。
“這是姬謄的產業?”
南湘應:“是。”
的確此處最容易打探出消息。
崔韞掩下眼底寡淡的情緒,卻不曾怪罪:“事出有因,起吧。”
南湘不敢起。
她瞧見崔韞用帕子擦著被她觸碰的袖子。不免訕訕。畢竟,挽上崔韞的那一瞬間,男子眸中起了殺心。
這差事實在難做。
尤其,這還是王爺王妃留在人世,唯一的子嗣。
屋內染著香,味道過於濃烈,崔韞不慎喜歡。
也不知怎麼了,他總有些不安。
南湘給他沏了茶後,便識趣的退到角落。
很快,屋內又多了個人。
是崔韞手下會口技的影十。
屋內氣氛平靜無波。而羅成峒派來的人在靠近。
崔韞端坐喝著茶。手裡執著一本書。
是兵法。
影十將聲線模仿的十成十的相似。他打開紙上,裡頭正巧是羅成峒那邊聽來的動靜,他特地抄到紙上。
一番改動後。
影十:“楊公子,你身子給你後,你可得隻疼我。不然,湘兒可不依。”
南湘:……
她朝角落又縮了縮。
崔韞抬了抬眸,待瞧見外頭有身影靠近,他食指敲了敲桌子:“大聲點。”
得讓外頭那些人聽仔細了。
影十忙頷首,嗓音提高:“我可會伺候人了。”
他麵無表情抬手拍了拍。
‘啪啪’兩聲。
男聲:“趴下。”
女聲:“討厭。”
女聲:“楊公子,輕一些。”
羅成峒的人聽見了。
問路而來,蹭蹭蹭來了三樓的沈嫿也聽見了。
她愣愣的站在那處。看著緊閉的大門。
她本該有理智的,來的路上想了許多。
她想,崔韞定然是逢場作戲。
她也想過,他對那花魁上心,無非是為了查案。
崔韞挑著呢,自然隻有沈家漾漾才能入了他的眼。
可她不是善解人意的女娘。
便是為了公務,崔韞也不該背著她逛窯子!
她不高興了。
是真的不高興了。
故,她心眼小,止不住的氣憤,晚膳沒用,就來了秦楚閣。
她甚至很體貼的又去想,她就來看一眼,看完就走,絕不讓崔韞為難。也不能讓他的身份暴露涉險。
女娘多信任崔韞啊。
可現在,她不確定了。
她慢慢的垂下腦袋。視線落在燙眼的一處。
是崔韞給的玉佩。
崔家祖傳給兒媳的玉佩。
沈嫿吸了吸鼻子。眼圈止不住的紅了。
她後知後覺,好似比想象中的還在意崔韞,以至於這會兒憋悶的呼吸都困難。
崔韞每次親她,總是那麼不留餘地,重重的,勾著她。
骨節分明的手會捏著女娘如玉瑩白的後頸,再將她徹底帶入懷裡。
他能對她如此,原來也能對旁人如此。
甚至去做……那從未與她做過的事。
女娘的麵色煞白,指尖小幅度的顫栗。
原來,天下的男子都是一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