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額間的汗大顆大顆的滾落。
崔韞卻失了耐心:“既然不說,那就都剁了。”
沈瞿眸帶驚懼,‘哐當’一聲,一個沒拿穩,匕首落地。
影一按住沈瞿的手,他不過稍稍用力,後者便動不了分毫。大有手起刀落的架勢。
“右手!”
他失聲尖叫。奉上隻為討好的匕首瞬間染了血,左手的大拇指被削了下來。血淋淋在地上滾了幾圈。
沈府內院的奴才,不見半個人影,也不知崔韞是怎麼做到的。謝珣一路過來,暢通無阻。
濃重的血腥味,撲入鼻尖,謝珣卻早習慣了殺戮,麵色不改的走近崔韞。
處死一個人,在絕對的權勢下,輕而易舉,更不會背上人命官司。
誰敢追責?
“好歹也給我留著教訓。”
崔韞垂眸,看向手中玩了許久的匕首。
“的確不好越俎代庖。”
他垂眸去看地上疼的抽搐的沈瞿:“我此生最不恥兩種人,一種昏庸無道橫征暴斂,再為一己之私,置萬千黎明不顧。另一種,便是如你這般,不知寡廉鮮恥橫搶硬奪。自詡高人一等,以肆虐他人為樂。”
他不是愛玩恃強淩弱的把戲麼。
自然也要嘗嘗,這種絕望的痛楚。
他喃喃:“雖鈍了些,但好歹能用。”
崔韞倚著窗,饒有耐心細細叮囑:“慢慢來,不著急趕路。”
謝珣在一旁溫和帶笑,無視那刺耳的慘叫聲連連。
他誇影一:“你這手法,宮裡淨身房的掌事公公,都要向你學一學。”
沈瞿疼的暈過去,即清尋來鹽水,朝他下擺潑去,如此鈍的匕首,影一麵無表情的割著。偏偏又吊著他一口氣,讓其清醒的看著子孫跟徹底廢了。
同殺了他有何區彆?
再看崔韞,慢條斯理的剝著核桃。他手形好看,剝出來的核桃肉也是整全的。
“給漾漾的?”
“練手。”
崔韞罕見的勾了勾唇:“此處醃臢,她嬌氣,定然嫌臟。”
半柱香後。
他輕聲道。
“沈瞿。”
這種情況下,男子依舊優雅矜貴。
“你若是不服,實在抱歉,也隻能忍著。”
說著,他微微一頓,君子端方有禮,唇齒間似有惋惜。
“時也命也,為難你了。”
謝珣想,崔韞多少有點變態在身上的。
難怪能同漾漾對上眼。
沈嫿見謝珣不語,這會兒杏眼微睜,心被勾的癢癢的,語氣溫吞:“阿兄怎麼不說了?難不成還有我聽不得的嗎?”
“你和崔韞還有秘密了?”
女娘刨根問底:“果真隻是皮外傷?可若隻是小罰小戒,他怕是不會跑這一趟。”
她哪裡是好糊弄的。
再者,謝珣適才曾言,沈瞿來不了。
這得多大的傷,才會讓頭一次舉辦會展的沈瞿無法出席?
女娘精致的瓷白小臉上,布滿了不信。
謝珣自然不能說,你的崔韞讓沈瞿不能做男人了!
漾漾可是未出閣的女娘。
“但凡還剩一口氣,如何不算皮外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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