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後是兵隊,木箱足有七箱,裡頭記錄了著衡州這些年每一筆爛賬。
衡州那些涉險礦山一事的官員,也全部被看押入獄,派了人看守,就等這次爀帝如何處置。
崔韞為了趕路,風塵仆仆,可乾淨整潔,金仲沒他講究,相比之下,反倒是後者連著幾夜未眠,邋遢追上來的。
金仲:“難怪你小子招女娘喜歡。”
“可我就不明白了。為何那些爺們都維護你。上回你連夜跑去豐州一事,就因為你那表妹會展的事。我向謝珣發牢騷,怎麼說我同他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竟然不罵你,還護著你!”
“這件事不知為何又傳到那位耳裡。”
那位是姬謄,兩人心知肚明。
金仲說起此事,就是一肚子的苦水。
“他竟然特地寫信過來,讓我莫多管閒事!”
到底是誰多管閒事!
他還要再說什麼,崔韞卻是嫌他聒噪加快車速,快他一步入了城。
金仲:……什麼君子如玉,都他老子是假的!
在他麵前裝都不裝!
入宮後,爀帝翻看著那些寫的清清楚楚的罪證,險些一口血湧上來。
這些時日,他對太子,四皇子失望不已。
竟瞧不出,是最厭惡誰了。
姬妄可是他重心栽培的兒子!便是太子都比不得!
可他卻私開礦,將衡州徹底收入囊中。為的是錢嗎?隻怕是招兵買馬!
還遠不止這些。
便是科考舞弊,也有姬妄的手筆!
衡州官員子弟,八成全部身負功名!這又是如何的人情往來?
簡直不能細想。
而前段時日,謝珣調查周章平的事事,又聽他令查了整個刑部。
姬甀私下的動作可不比姬妄少。
他還沒死呢。
就這麼等不及?
爀帝怒火中燒,重重一拍桌子,嚇得殿內服侍的奴仆全都嚇得伏地。
崔韞:“官家息怒。”
金仲:“官家息怒。”
爀帝如何息。
可他還在糾結,他顧慮的多,也不知該不該處置。下決定前,總要細想利弊,再行事。
他努力平複呼吸。也不能在臣子麵前發作,反倒失了體麵。
“這次,遣你們二人過去,也算犯險。”
崔韞立一處:“為官家分憂解難,是臣之責。”
金仲卻是粗聲粗氣:“可不是。當初要將那些人押入牢獄,要不是派去的人夠多,全是戰場裡廝殺過來發。隻怕都要被護著那些罪臣的衙役兵士,抵著矛相對。”
“不過,真要算的話,還是崔侯涉險。整隻手險些被廢了。”
“臣當時見著,都嚇得夠戧。”
金仲就是說給爀帝聽的。
崔韞受傷的事,可沒刻意攔截消息。爀帝還能不知?可自入殿一來,他卻沒問上一句。
狗皇帝。
爀帝還挺想崔韞廢了的。
可眼下,他做心疼狀。
“怎麼不早說,快宣太醫來瞧瞧。”
“你若是有事,朕如何能向你祖父交代,向崔家交代!”
“無礙。”
崔韞溫聲道:“區區小事,未傷及根本,不值在官家麵前提及。”
相互虛偽一番,這才出了皇宮。
金仲:“三皇子定了雅間,不如一道過去用飯?”
“金將軍去便是。”
金仲壓低嗓音:“這次去了不少人,你好歹也見見。”
崔韞翻身上馬:“告辭。”
見他說走就走,金仲忙追上去磨的口乾舌燥,一路來到陽陵侯府。也沒見崔韞改主意。
崔韞:“有勞金將軍護送。”
他作出邀請:“可要入府喝杯茶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