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任行刑的是金仲的人,當即麵上做不虞的眯眼。精明的亮光一閃而過。
“放肆!”
“本官顧念爾等家中辦喪,不勝哀婉。可若鬨事,卻斷然留不得。”
“來人,將這些鬨事的全轟走,若有人還胡作非為,全抓了。”
百姓裡頭混雜了不少姬謄的人,時不時的煽風點火。
“要抓便抓,我就那麼個兒子,再無親眷,本就無甚留戀,還會怕你不得!呸!狗官。一窩子都是黑心的。”
“抓?反正不把人命當命了,不如在場的人,你全都砍了!”
民憤更重。衡州衙門上刻著‘明鏡高懸’的牌匾被砸。
那場幾月前被崔韞,金仲安撫下來的動亂,再次上演。
茗庭雅閣,茶香嫋嫋,氤氳一室。崔韞不疾不徐的煮茶,動作如行雲流水。
不遠處,姬謄同謝珣下著棋。兩人議著正事,崔韞未曾多言半句。隻半垂著眸細細去聽。
“東窗事發,醜事畢露。天下學子最有風骨,萬不恥舞弊一事。盛京有的亂了。”
“今正言直諫,則近死辱而遠榮寵。一朝天子如何能避。”
姬謄溫聲道:“給通州,邊境那邊去信,求朝廷撥賑災款。”
“隻怕國庫空虛。”
“總要逼一逼父皇他老人家的。”
給不出,是丟臉,不給,也是丟臉。
給了,就入他們的口袋了。
可沒壞處。
說著,他看向崔韞:“你說呢?”
謝珣動作一頓。
袁少卿這個參謀也在,你問崔韞作何!
這些時日,姬謄對崔韞實在看重。即便崔韞愛搭不理。
譬如。
——上次給你送的糖,你若愛吃,我便再送。
崔韞的回複永遠顧左右而言他。
——周夫人那邊,影十已去偽裝。
由不得他不去深思。
崔韞的確生的俊美無雙。可姬謄他是娶妻了的。他也見過姬謄同韋盈盈相處,眸中的愛慕能瞧出來。
可謝珣也曾聽過一種人的存在。
郎君愛,女娘也愛的多情種。
謝珣一僵,棋子跟著下錯了地兒。明明這一局,敗局已成,可姬謄顯然心思都在崔韞身上。竟不曾察覺。
崔韞的嗓音平淡冷靜。
“戶部貪墨嚴重,早間大旱時,賑災款撥下,落到災民碗裡的粥,米粒無己清的能照影,以至於那年死了那麼多人。”
“局勢嚴重,戶部尚書隻怕不敢頂風作案。”
不過,他很快找到了解決方案。
“其子好賭成性。”
入了賭坊,簽下生死狀,給不了銀子,便生死不論。
戶部尚書總會缺錢的。
他喝下一盞茶,算了算時辰,這才緩緩起身。
“是時候入宮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