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娘未免過於咄咄逼人。可見平素就是個狠角色,眼下這個歲數就如此,往後可還得了?也委屈了那兩人,遭此不幸還要受她折辱。”
穹空忍不住碎碎念。
可下一瞬隻聽‘啪嗒’一聲,崔韞抬手關窗。
他似笑非笑的睨著穹空。
“少提他人是非。”
穹空噤聲,他忙退下。
換成恭親王世子,早就跑下去,善心大發,為其叫屈,處置那黃毛丫頭,再親自送兩個妹妹走了。
再看看他們二公子冷硬心腸。
可見日後是不會憐香惜玉的主兒。
怎麼,難不成還遇見同類惺惺相惜?
“爺可不是給那小女娘說話。”
即清鄙夷道:“用你的腦子想想,那小女娘若真惡毒傷過人,另外兩人閃躲不及,怎麼還上趕著找打,非要讓她載?”
這不是有病麼!
在他看來,反倒是另外一人故意為之,就要激怒沈嫿。
其中想必有貓膩。
那些故意裝弱小無助的女娘,可不少。
再細細分辨那些話。他都能察覺不同尋常之處,何況爺。
“你的意思是,那叫囂的女娘反倒是真性情?”
“那就不清楚了。”
即清語氣很肯定:“左右,是爺最不喜的那種。”
“三公主就是如此,半點道理都不講,蠻橫頑劣。甩都甩不掉。爺見一次就厭惡深一層。”
穹空似懂非懂的頷首,他一拍大腿。
“對,二公子喜歡的是柔情似水,溫婉得體的沈家女娘。”
正說著話,就見身後的腳步聲。
他轉頭,對上倚在門處的崔韞,黑沉的眼眸。
穹空訕訕,還記得少年之前的警告。他以為又會被斥責,卻不想後者關了門。
“這……又是什麼意思?”
即清走過去。
“駁不了。”
“自家二少夫人,不算他人是非,可以說。”
而這時,樓下,沈家的馬車馳遠。女娘抱著玩偶兔子,把臉埋過去。
“娘子,您不該如此。”
倚翠低低道:“路上人來人往,指不定會如何議論您。”
沈嫿卻絲毫不在意:“我也想好好和她們說話,可誰讓她們背後說我壞話的?”
學堂回來的路上,她是親耳聽見那個叫阿喬的說。
——也就你脾氣好,換成是我,是絕對忍不住的。一點墨汁滴在她衣裳上,都要和你計較,洗了不就成了?什麼人啊,合著就她沈嫿高貴?我看她是故意和你過不去。
一件衣裳?
這件衣裳能買下整個周家。
她隻是指著周芝芝罵念著不惹事。沒動手,沒讓她賠錢,已是難得可貴的開恩了。
偏沒人識好歹。
——阿喬,你彆怪她,她就這個脾氣,日後你我見了繞路走避著就是。隻是為我打抱不平,連累你也被罵了。
真是姐妹情深。
沈嫿不氣才怪。
前腳說她壞話,後腳也好意思求她。
沈嫿見倚翠欲言又止,當下歪了歪頭,巴掌大的小臉,明亮的眼眸濕漉漉的。
“放到往常,其實我也不載。”
馬車更不會停下來。
“可她們自個兒撞上來,我就是要在街上給她們沒臉。什麼姥姥摔了腿,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我害的。”
又不是她姥姥,與她何乾?
“隨他人怎麼說去。”
“左右,都是一群看戲的,那麼一群人,方才光指點我一人,也沒見他們說送人回去,可見並非打抱不平,算起來還遠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