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收了,他向來隨和,清楚這是沈家的心思。若不收,我阿娘反倒不放心。”
鄭千喻點頭:“是這個理兒。那薛夫子呢。”
“收了。”
沈嫿慢吞吞道:“隻是當時說的話陰陽怪氣算不得好聽。”
她懶得去想,畢竟也不是什麼重要角兒。
“沒必要為了這種不值當的事而去較真。”
鄭千喻一聽也是。
“對了,送你來的人呢,我怎沒見著?”
“被拉著下棋了。”
沈嫿懶得說了:“你還走不走?”
走走走,薛夫子那人嚴肅,鄭千喻怵的慌。
堂間總算恢複了平靜。沈嫿合眼小憩。睡的迷迷糊糊間,她仿若察覺誰在靠近。
很快,腳步聲再次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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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崔韞同老夫子下棋。問了不少關於沈嫿的事。
氣氛也算融洽。
快晌午他就打算去看看他起身,理了理袖擺,向老夫子問了路後告辭,這才朝學堂那邊而去。
這學院各處的布置,很是雅致。
崔韞走的很緩。
而這邊沈嫿被吵醒,睡眼惺忪。一臉懵的看著自己書桌肚裡頭被翻出來的顏料。
“找到了找到了,我就說此事定和她脫不了乾係。”
“她怎麼是這種人?”
“實在過分了些。”
沈嫿愣愣:“這是誰的?”
“你還好意思問?”
“沈嫿,我知道你平時看不起我們這些窮學子,可也不能做這種下賤手段!顏料本就貴,芝芝家裡負擔不起。你怎能故意藏了!”
“你要什麼沒有,怎能因泄私仇,去偷她的。”
沈嫿正在努力消化。
她麵無表情看了一眼周遭。
“不是我。”
周芝芝抽泣一聲,緊緊抱著顏料。嬌弱的像是朵小白蓮。
“這顏料與我而言來之不易,可你怎能,怎能這樣。”
沈嫿就看不上她這個德行。
“好賴事彆推我身上,你問我?我還迷糊呢,怎麼不去入祖墳問問你的祖師爺!”
大早上就被不相乾的敗了興致。難怪今兒起早,沒聽見喜鵲叫聲。誰曾想會攤上這種事。
人群一陣騷動,放眼看去,所有人眼裡都是不信任。
沈嫿:“認定是我了?”
周芝芝咬住唇不說話。
女娘抬起高貴的手,點了點腦袋。
她很委婉。
“你是不是這裡有瑕疵?”
“我還沒說你賊喊抓賊呢。”
鄭千喻湊上來,很小聲道:“差不多得了。下次做這種事叫上我,瞧,露餡了吧。薛夫子這會兒可是黑著臉就在那裡站著呢,這件事聽我一句勸,彆嘴硬了,先認了,下次找著機會再給她好看。”
沈嫿語氣加重:“我說了不是我。”
“你還狡辯!”
人群中不知誰推了她一下,女娘沒站穩,重重摔倒地上。
一並摔了的還有後桌硯台,墨汁,將近一半撒在她身上。
她也摔清醒了。
當下怒。
“誰推的?”
她氣的說臟話。
“哪個鱉孫推我!”
可緊接著是薛夫子的質問。
“放肆!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的!”
“夫子這是直接給我扣上罪名了?”
被鄭鄭千喻扶起的沈嫿很不高興。
“我就說這破學院我不愛待。誰知道一屋子裡頭的是人是鬼。”
說著,她嚷著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