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林青梅都在北院跟著晏夫人學春花晏持花的禮儀,今日結束得比往日早些。
林青梅回來的時候,要從正在床榻上擦藥,正是那張樂池用清香玉蓮製好的生骨膏,晏夫人從石縣一並帶過來的。
晏琮生怕林青梅要親自給他擦藥,便每日趁林青梅去晏夫人那裡時讓常盛幫忙。
林青梅推門而進的時候便正好瞧見常盛在替晏琮擦後背,晏琮一聽開門便想拉起衣服,隨後想到自己從前耍賴讓人擦藥的場景,額角抽動,僵住了動作。
林青梅看著,含笑走過去接過常勝手中的藥盒。
“我來吧。”
“這……”
常勝無法拒絕,隻能在心裡為大少爺捏一把冷汗了,希望他能頂住,偷笑了一下趕緊溜了。
晏琮背對著林青梅不敢動,自以為是掩飾得很好,其實耳朵都紅了。
“還有那些地方沒有擦啊?”
林青梅對著他發紅的耳朵吹了一下。
晏琮咬牙努力將背後的人幻想成常勝,還有兩天!堅持住!
憋著嗓子道。
“就隻有肩膀了。”
林青梅笑了笑,不再逗他,心情愉悅的替他擦藥,晏琮如坐針氈的等林青梅擦藥,聽見盒子蓋上的聲音忽然鬆了一口氣。
誰知道衣服剛被穿上,腦袋便被人強勢的拉過去,唇上一軟。
晏琮一時忘了動作,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林青梅按著他的頭沒有動,看見他眼中不加掩飾也遠遠不同於晏五歲的震驚神色,鬼使神差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那一瞬間晏琮感覺自己化成了雕像。
林青梅也被自己的舉動驚了一下,飛快的放開晏琮的頭,捂著發燙的臉離開了。
玩笑開大了!
她乾了什麼!
過了許久晏琮才回過神來,摸了摸嘴唇,想到女子偷偷溜走前眉眼間動人的風情,忍不住笑了。
原來她竟也會害羞的。
倒是有半分理解她為什麼老是逗自己了。
其實,晏琮也察覺到林青梅知曉他裝傻的事,林青梅也察覺了晏琮察覺她知曉他裝傻的事。
二人默契的不點破,並且過上了招。
一個是:你不是要裝嗎,我偏要調戲到你露餡兒。
一個便是:
任你調戲。我憋的住!
當夜。
似乎前幾日未點明的曖昧全都因為那個吻而爆發,二人心照不宣的尷尬到不忍麵對麵。
第二日便是春花晏。
林青梅早早起來梳妝打扮,晏琮因為昨日的尷尬還未過去,打算等到林青梅出門才佯裝醒來,卻不料林青梅身邊那個小丫鬟一聲驚呼勾起了他的好奇。
他佯裝翻個身,偷摸睜眼。
隻見林青梅點了花鈿,梳了花髻,披上繡了百花齊放金色暗紋的茜紅色長袍,袍下白紗輕攏,芊芊玉指捧著晏家鎮宅之寶閉月牡丹的雕像。
林青梅非常滿意自己今日的妝容回頭看了一眼,那人還閉著眼再睡,心裡不免有些失落,轉身離開。
待林青梅與那小丫鬟離開。
晏琮才重新睜眼,持花人的裝容皆是向那百花仙子看齊,林青梅穿上百花服,好似真的百花仙子走入人間。
花容月貌當是如此。
事實也證明並非晏琮多想。
當林青梅領著四個抬花的侍女跟著一群持花人往百花廟,自她出現便奪走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她那一身晏夫人花了大功夫準備的百花服,也同樣驚豔了全場。
金色的紋樣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猶如百花仙子下凡。
“玉芬啊,你這兒媳可真娶得妙。”
來和晏夫人說話的是施家夫人目含讚賞的看向林青梅。
二人性格都比較隨意,見麵不多卻出的極為合拍。
晏夫人當即笑著回應:“羨慕我啊,那你也趕緊為你家崇安娶一個……”
施家的持花人是施夫人的大女兒。
一旁的一位邱夫人冷笑著“切”了一聲,看著林青梅身後的那盆牡丹笑意中閃過一絲惡毒。
二十位持花人依次將自家的珍貴花品簡單介紹,由侍女抬著向圍觀的人展示。
最後以圍觀群眾和主事官當場投票選出花王。
未防止參賽者,如同民眾得票數作用微乎其微,隻取個參與之意。
真正有舉票權的其實隻有主事官和一些德高望重的花界泰鬥等人。
唱票很快,民眾投票用的是一種特殊的草葉,每一片的重量都是一樣的,隻用稱一稱貶值到數量。
二十位持花人的展示結束,之後還有參賽之外的賞花盛會。
大大小小的花商齊聚一堂。
搭台子唱戲的、擺攤做交易的、百花廟前的祈春舞、悅耳絲竹、琵琶自不同亭台樓閣響起。
城中人可自由遊覽,報信人一聲銅鑼響。
花王已經選出來了,連演奏唱戲的人也停止了跟著去了花王廟。
“不可能!”
結果一宣布,邱夫人變了臉。
怎麼可能是晏家的!
林青梅捧著晏家今年最好的一株閉月牡丹,見到台下有一位臉色驟變的婦人,便知曉她就是邱夫人了。
三日前有人遛進放這株閉月牡丹庫房放蟲子,幸好她有福運豬,當即尋了晏夫人說想看一看真的閉月牡丹。
將那小斯當場抓住,他被晏家抓住了命門不敢對邱夫人透露事情敗露的消息,所以邱夫人還一直以為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