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天氣很好,熱心的林大娘幫著請來的夥頭班子一早就在李家院子裡忙活開了。
今天屈立軍和趙紅梅要去鄰縣,早早就醒了,聽著隔壁的動靜,兩個人就跟喝了一缸子老醋似的,從頭酸到了腳。
李心蘭一個寡婦,才從鄉下進城多久?
這會兒女兒也被保送進京都大學了,自個兒還修起了三層樓的小洋房,坐火箭都沒這麼快的。
經過李家門前,趙紅梅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小人得誌!”
瞧著有人過來,屈立軍趕緊拉住了她:“走吧,彆耽擱了我們趕車。”
李家今天院門洞開,從門裡可以直接看到新修的小洋房的一樓修得通闊明亮。
聽說李寡婦是要拿一樓當門麵來做生意,想到後麵臭水溝改造成的那條後街每天都沒幾個人走,屈立軍心裡又樂嗬了:
“會煮幾個茶葉蛋就把自己能的,還想著開店子做生意,店子是那麼好開的?到時候虧不死她!”
趙紅梅趕緊應和:“對,虧死她!”
最好虧得連學費都交不起,生活費都付不出,看安雅那個死丫頭還怎麼讀下去!
趙紅梅完全不知道現在上大學是國家補助生活費的,如果省點吃,完全就夠用了。
何況就是沒補助,安雅手裡的錢早已經足夠她躺著在京大食堂吃幾輩子……
趙紅梅正在心裡想得美,屈立軍突然把她一拉:“你看,前麵不是許剛和柳絮嗎?”
兩人已經快走到汽車站門口了,剛好看到許剛和柳絮兩個人走進汽車站售票廳,手裡還提著大包小包的,看樣子像是要去走親戚。
“他們倆這是要去哪?”屈立軍有些驚訝,“許剛就是本縣人吧,以前從來沒見過他們去外麵走過親戚……”
趙紅梅撇了撇嘴:“為了娶柳絮這個半邊戶,許剛跟他家裡都鬨翻了,現在他家裡都不讓他回去呢,他哪來的親戚走,過年都是縮在自個兒家裡過的!”
“那現在不年不節的……”屈立軍悄悄盯著前麵那兩人,突然用手肘杵了杵趙紅梅,“紅梅,你看看柳絮手上提的那個簍子,簍子裡頭那袋子是不是上次你們放頭花的那個?”
趙紅梅仔細打量了一眼,差點沒跳起來:“就是那個袋子,那裡麵八成裝的是頭花!”
走親戚,帶些糕點什麼的就夠了,誰還會帶一簍子頭花過去?
屈立軍敏感地察覺到了問題:“我看他們也是想跑外縣去賣頭花!”
提著布袋子怕把頭花壓著了,所以把那袋頭花擱在竹簍子裡麵。
趙紅梅咬牙切齒:“我們去彆的縣,他們也去彆的縣,這是跟我們爭到底了?”
有錢又願意買頭花的人也就是那麼多,買了柳絮的頭花了,自然就不會再來買她的了。
不行,寧可自己掙得少點,也不能讓許剛和柳絮把這錢掙走!
趙紅梅很快定了主意:“立軍,我看我們這頭花的價格是不是往下麵調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