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步回來,整個人氣喘呼呼。嚴格來說,他隻跑了一圈半。池衡一直以為自己體力挺好,沒想到拜倒在八百米上。他彎腰支著腿喘了幾口氣,剛好俞則臨拍完遠景。
“各就位。”陳鵑對池衡說。
池衡:“等等等,先讓我灌一口水。”
顏森把水丟給他:“你這人怎麼這麼事兒?”
池衡無辜道:“我也沒想到自己能這麼事兒啊。”
一口氣喝了半瓶,池衡的嗓子總算沒那麼乾啞,他道:“導演,我好了。”
陳鵑嗯了聲:“a。”
池衡小跑到林炘旁邊,瞥了眼籃球——那籃球是場務在體育室裡拿的,池衡依稀記得高中籃球經了很多手,挺臟的。記憶淡化後回籠,池衡才發現原來這麼臟。
他大咧咧地按照劇本的方式演。
真開拍的時候,池衡心無旁騖,隻記得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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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淮的頭簾汗津津地貼著額頭,他散漫地甩了甩頭發,旁邊的唐汶突然道:“張淮,你耍帥呢。”
張淮一頓,手肘撞了下好友,道:“我本來就帥,還用耍麼?”
唐汶罵他不要臉,又說:“你上次不是和我說會抵球轉圈了麼,真的假的?”
“我還能騙你啊。”張淮叱道。
“你真行?”
“……”
好友這麼說,張淮的勝負欲被激起:“我要能行,你新買的遊戲機給我玩兒。”
唐汶:“吹牛吧你,你要能轉五圈往上走,甭說遊戲機,我新買的裝備送你一份。”
張淮眼睛一亮,“行啊,這可是你說的。”他伸出食指搖了搖,挑釁地從唐汶手裡勾走籃球,食指抵著,轉了七圈,嘚瑟地揚下巴:“牛吧。”
唐汶扯扯嘴角,他記得張淮沒這天賦,什麼時候背著他練習的?
遊戲機而已,給他就是。唐汶敷衍地豎大拇指:“厲害。”
張淮手心抓著籃球,抵在腋下,他鼻哼了聲:“服了就好。”
而後,他彎下眼尾,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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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陳鵑拿著喇叭說:“池衡,你笑得自然點,從大拇指那兒,再來一遍。”
池衡泄氣,沒想到又拜在笑這裡。
他闔眼,努力找感覺。
打完籃球贏了遊戲機該怎麼發自內心的笑?
這年頭,池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真沒因為什麼特彆開心過。
還得是年少時期啊,少年人,無論做什麼都是高興的。
池衡吐出氣,眼微抬,撞上俞則臨的目光。
俞則臨朝他頷首,輕聲道:“池衡。”
池衡聽不見,卻看得清。
俞則臨在叫他的名字。
好端端的,叫他名字乾什麼。
池衡彆過頭,不去看他。
“準備好了嗎?”陳鵑問他,“準備好就開始了。”
池衡不敢打包票,想說再讓我琢磨琢磨,話未出口,剛才莫名其妙叫他名字的人走了過來,鄭重地說:“池衡,這段拍好了,我送你Sweet的vip門票。”
池衡猛地看向他:“真的假的?”
Sweet是他高中時追的一個女團,發展到至今一票難求。儘管池衡願意出大價錢,也沒人願意讓vip座。隨著時間推移,池衡也沒那麼喜歡Sweet,或者說,是淡忘。
高中他作天作地,也隻參加過Sweet一次演唱會,那次是他偷跑出市,曠了一天課。他哥當天坐私人飛機來抓他,停了池衡兩個月零花錢。
池衡便歇菜了。
“嗯。”俞則臨說,“下個月她們在臨市有場演唱會,剛好那天是休息日。我陪你去。”
池衡想當然忽略了後一句,真情實感笑了起來:“可以,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