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幾秒,池衡接通。
“哥。”池衡輕聲道,聲音除了小心翼翼, 還增加了些諂媚:“哥, 近來安好啊?”
往常,池衡說些軟話,池冧就鬆口了。這回卻較真起來:“我剛從家裡出來,你和我解釋一下,百分之七十不找女朋友是什麼意思?”
“家?”池衡心提了起來,“你從哪個家出來?”
池冧:“你有很多家嗎?”
“……”
還能不能好好溝通了?
池衡下了床,來回踱步, 他不敢躺在床上, 昨晚就是躺太舒服, 腦子抽了。
這回他得清醒點麵對。
池衡問出最關心的問題:“爸媽說什麼了?”
池冧:“爸媽聽你那意思以為你要絕後了, 你覺得他們會說什麼?”
池衡心說我發那段話就是這個意思,他又不敢在明麵上對抗, 權宜之計是把他哥拉進自己的陣營,情急之下,池衡比誰都靈光。
“哥,你就是我的頂梁柱,現在是,以後也是。我們可是親生兄弟,血濃於水,沒人比我們更親了。我以後老了,你孩子肯定會照顧我的對吧?”
池冧氣笑了:“你賴上我了?”
池衡開始打感情牌:“這是兄弟的寄托,親情的溫暖,我們彼此的牽絆。我和任何人都有可能分開,但你不一樣,你是我唯一的哥。”
池冧:“所以呢?”
“所以。”池衡停頓一秒,眼一閉嘴一張:“我和俞則臨的後半生就靠你了!”
“……”
空氣彌漫令池衡窒息的尷尬,他等啊等,沒等到池冧的回答。
“哥?”
“已經在一起了?”
兩句話重疊,幾乎相同時間出聲。
寂靜片刻,池衡先出聲:“還沒,我想再等等。”
池冧:“還沒在一起你告訴我們乾什麼?”
“先打個招呼嘛。”池衡單手插兜,垂頭踢了踢地板,“我相信我的家人是開明的。”
“你對他的家境了解嗎?”池冧說,“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清楚麼?”
池衡緘口結舌,“他是個好人。”
“你不知道,我知道。”
池冧沉聲,字字敘述:“他母親是踐踏原配婚姻的第三者,俞則臨出生的時候,正妻已經有了一兒一女。他母親在他高一時去世。去世後父親從未管過他,一個無人管教的私生子,你認為他的品德有多少?”
池衡瞳孔震了震。
難怪,俞則臨從不跟他聊家庭。
池衡抿了抿嘴,艱澀地出聲:“哥,你不該調查他。”
池冧公事公辦道:“我隻想了解他的家庭環境,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
池衡怔怔地,沒說話。
“他沒有錯,他不能決定自己的出生。但池衡你該明白,他的人生本就是偷來的。”池冧說,“他不適合你,如果你要選擇他,我不認為是好的選擇。”
池衡嘴唇乾澀,鑽心的疼。
他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張張唇,想說點什麼,卻失了聲。
應該說點什麼的。
或多或少,說點。
他拒絕崇高的信仰,隨心所欲。
太陽起落,一天一夜,平安順遂。
不去思考艱難的事,不挑戰自己的極限,做自己能力有限的工作。
這麼些年,他一直是這樣。
可他骨子裡是個正常的,認知清楚的人。世上喜惡都有終果。出身貧寒不可怕,扭曲的觀念才是人類可怖,不可抗力因素。
池衡討厭第三者。
他朋友的家庭就是如此,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