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窗, 瑟涼的風吹進屋, 池衡抖了抖肩,被自己蠢到了。好端端的開這個窗做什麼?池衡心想著,探出頭迎接,風向掌握在馬路邊的樹梢上, 發出沙沙的響聲。夜已深, 街道上連車馳聲都沒有,空蕩蕩的道路隻剩路燈的陪伴。池衡的手撐在窗沿,緩緩閉上眼。
風似乎在和他講故事,池衡安靜聽它述說,緩慢而誠懇地回複:“我今天很開心,你開心嗎?”
“沙沙,沙沙。”
池衡窗前的樹葉發出聲音。
“我談戀愛了。”池衡說, “和我喜歡的人。”
風的力度小了點, 沉靜地聽池衡的故事。
“春天來了。”
池衡自言自語著, “我的春天也到了。”
古樹微弱地發出響聲, 似在對池衡說:你彆再秀恩愛了!
池衡被自己的腦補笑到,搬了把椅子, 手撐著頭,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由得作比較,“冰島比平海美多了。”
平海的空氣沒有冰島舒暢,他很閒,俞則臨很忙。一個月見不到幾次,不像現在,他在這裡觀景,俞則臨在他隔壁睡覺。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吧。
這樣每一天都是戀愛第一天。
“池小衡。”
清冽熟悉的聲音響起,池衡愣怔。
他機械地偏過頭,僵硬不可置信,緩慢地眨了下眼。
俞則臨的目光越過障礙物,精準落在池衡的身上。
他揶揄道:“池小衡同學,你好像很精神。”
池衡呆在原地。
“你...”他停頓了下,吞吞口水,後知後覺地臊臉:“你在這多久了?”
俞則臨說:“我今天也很開心。”
池衡:“……”
全聽見了。
他的碎碎念,堪稱羞恥的表白...
全被俞則臨聽到了。
“你的話是風傳達給我的。”俞則臨道,“我讓風給你回了話。”
池衡僵硬地說:“什麼話?”
俞則臨彎眉:“風有約,花不誤,年年歲歲不相負。”
池衡沉默了幾秒,拍手道:“文化人。”
“想浪漫一把。”俞則臨說,“好像沒有特彆浪漫?”
池衡笑了。
“風在給我們伴奏呢。”池衡說,“這麼大排麵,你還嫌不浪漫。俞影帝,要求很高嘛。”
池衡對俞則臨而言有一種魔力,隻要聽見池衡說話,俞則臨的心情就會莫名其妙的愉悅起來。和池衡待在一起,什麼都不乾,時間靜靜流逝,他也覺得幸福。
“沒。”俞則臨說,“我怕你覺得古板。”
“我在你心裡很凶啊。”
“哪能,我男朋友在我心裡最可愛。”
池衡板著的臉一秒鬆懈,他悄聲說:“俞則臨,你睡得著嗎?”
“你想出去走走?”
“你怎麼知道?”池衡驚訝。
俞則臨沒有回答,說:“走吧。”
淩晨三點,從海邊延續到馬路。
池衡穿著厚外套,和俞則臨走在街道處,彼時,他們是這條路唯一的行人。路燈為他們而亮。
手順其自然地牽在一起。
池衡抬頭望,旁邊的屋子窗簾緊閉,恍若整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