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萄讓老師們做的古裝, 和那些長裙廣袖的衣服有所區彆。
不是十分厚重的布料,相反,布料十分輕薄。具體表現在她的裙子非常顯示身形。
所以有的東西加起來, 不過一條抹胸、一道煙一樣輕似的外紗,還有一條滾了漂亮繡邊的腰帶。
設計感最為強的,是抹胸上麵的細細的帶子,從最中間分開, 係在穿著人的脖頸上, 從脖子到胸部, 中間形成一個長長的, 但具有空隙的倒三角, 路過了清瘦漂亮的鎖骨, 在皮膚上留下一道暗色的影子。其次則是抹胸,抹胸中間繡了幾朵豔麗的牡丹,沒露任何的溝壑, 呈現半圓型包裹在陶萄胸前, 可是越是如此, 越是不露,卻越比露還要讓人腦袋發癢。
古往今來, 最為香豔的東西,要屬女性的貼身衣物,打個比方肚兜這樣一件事物兒,無論出現在那部電影或者電視劇裡, 不管是穿在女人身上還是未穿在女人身上,都讓人哪怕是女人, 也覺得口乾舌燥、血脈噴張。
現在到了現代,夏天各種吊帶衫、緊身衣數不勝數, 人們穿著很容易便讓人聯想到性感二字,隻不過再怎麼說,卻始終不會讓人一想到便唇舌發乾,倒不是說這種重欲的聯想有多值得推崇,但有一點很清楚,女性身體的美不全然在外露,有時候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感覺,才是高級中的高級,就像現在大家的審美都是什麼直角肩a4腰,可是放在古代,美人穿上一件半露不露的衣服,那叫做香肩和柳腰,你品,你細品,這裡麵哪個更美。
而衣物的重要性就是在於襯托和層次。
於是鏡頭亮了起來,大家入眼看到的是少女對鏡自拍。不過不是全身鏡,而是貼在牆上的一小塊四四方方的鏡子。
少女伏在鏡子前的桌子上,離鏡子很近,一邊臉頰貼著手臂,脖子彎曲成柔軟的弧度,發絲在上邊灑下了淺淺的陰影,一眼看過去,雪白柔膩的一片。
“找老師定做了一身衣服。”她一邊拍一邊說道,聲音有些嬌憨。
萄萄帶了很逼真的假發套,是鬆鬆垮垮的墮馬髻,手機遮住了臉上的五官,隻露出了一段帶著點肉感的下巴。
她的手骨很漂亮,握著手機的時候,像一把小扇子的扇骨,清秀又柔軟,而最讓人移不開視線的是,她手上塗了淡淡的葡萄色的指甲油,仿若一點紫色從水中暈開的那種有點透明但卻確實存在的顏色,如同夏日水潤多汁的紫葡萄,讓人望著便口齒生津,唾液下意識的分泌,然後喉頭稍稍一滾動。
肩膀上露出一點紫色的輕紗,下麵透出的是雪白柔膩的肌膚。
這種隨意的趴在桌子上的姿勢,隨便換一種裝扮可能便察覺不出特殊性來,可在陶萄這裡卻讓人下意識聯想到那些昏黃畫卷裡慵懶的仕女圖,仕女圖裡的仕女手臂和脖頸便是和這裡一樣柔軟地貼在一起的。
畫麵轉到這裡。看的人腦子嗡嗡的。
――她怎麼這樣……啊。
“你們想看嗎?”
“是古裝,我第一次穿。”
大概是頭發和指甲的原因,陶萄聲音雖然和之前沒什麼差彆,可是卻莫名讓人覺得……有些彆樣的古典的意思。
難怪之前在打遊戲的時候,陶萄和小櫻聲音都是好聽的類型,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蘇南軟語可不是玩笑話,真正會這門“功夫”的,單單說一句話,便能讓人身子酥了半邊。
小家子氣裡麵透著的嬌媚,那是男女都抵擋不住的。
――想、想……想啊!
她不過是自說自話罷了,說完之後,屏幕又黑了。
也不知為何,不過是看一條短視頻而已,大家卻在屏幕黑著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唾沫,好緊張、好刺激。
不過這是來自感官上的絕對刺激。
很快,原本陶萄哼的那幾句歌詞也重新響起。
“明月萬年無前身,照見古今獨醒人,公子王孫何必,問虛度我青春。”
同樣是陶萄自己唱的,隻不過這次換了bgm,顯得正式了一些,隻不過陶萄那軟嗲的聲線依舊貫穿整個bgm。
屏幕又亮了,隻不過這次光線變得很昏暗,鏡頭裡,陶萄背對著鏡頭,坐在一條木質的軟榻上,手臂從紗質的袖子伸出來,手邊擺著一把紫色的小扇子,她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好像被悶熱弄得難以入睡。
這樣的景象讓人想到某些淩亂的場麵。
一種非常粘稠、豔的質調忽然出現了。
緊跟著,大家看到椅子上的少女動了動。
“明月――”
在極其柔軟的調子裡,大家看到少女站了起來。
束帶將腰束得很細,從輕薄的紗衣裡,大家從後側抹胸的最下緣往上看。
兩截從雪白的皮肉裡透出來的蝴蝶骨,微微彎曲的鉑金,以及孱弱而豐潤的肩頭。
迷夢一般的蠱。
她似乎被熱到了,團扇輕輕捏在手裡,有一搭沒一搭沒一搭地搖著。
繼而這樣還不夠,在背對著眾人看不見的地方,陶萄似乎捏著兩襟將薄紗敞開了點。
大家什麼也沒看到,可觀察到少女細微的手臂動作,不知為何便聯想到了這一切。
腦子被鐵撬狠狠砸了一下的感覺又來了。
聲和色就好像一縷輕煙一樣,包裹著看的人。
歌詞跟著之前的。
“――萬年無前身,照見古今獨醒人……”
幽幽柔柔的聲音。
繼而,在兩句歌詞交接的中間,少女淺淺笑了一聲,帶著幾分天真惑人的意味。
鏡頭又黑了。
再亮起來的時候,大家看到一雙雪白的手,捂著團扇輕輕扇動著,水紫色的指甲葡萄似的誘人凝視。
繼而兩更細細的帶子往上延伸,同樣是葡萄紫色,上麵是細膩的脖子,下麵是一大片豔麗的牡丹。
天生就帶著幾分慵懶味道的墮馬髻睡著她的手晃動著,上麵插著幾串簪子,一串流蘇從發髻最下端垂墜到她的頸窩。
鏡頭接觸到陶萄的那雙漆黑透亮的狐狸眼,瞬間就拉遠了。
緊跟著bgm重新響了起來,還是陶萄自己唱的歌詞。
不過這一次她用的是戲腔,陶萄沒學過戲,隻能跟著原本的歌詞模仿。
“公子王孫何必問,和光也同塵。”
不是尖銳的調子,而是水磨般婉轉柔亮的聲音,就好像折了一支梅花,上邊的雪落在的手腕上,然後以一種分外急促的速度消融。
這個時候,陶萄第一次使用了某音的時間放緩特效。
她裙擺甩動的速度都慢了下來,團扇擋著臉,身上的豐盈和凹陷,輕輕晃了一下。
啪嗒,有人鼻子熱熱的。
可屏幕黑了。
徐填把這段視頻看了不知多少遍,在某種十分古怪卻真切的情緒中,他認清了一點:陶萄上次的令他失態的蠱意不是偶然,也不是因為穿了旗袍化了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