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條消息發完又過了四十五分鐘。
李玨：【姐姐，你不在嗎？還是不想回我！】
李玨：【陶予今天好像被女生表白了！不過我予哥老好學生了，拒絕了！】
李玨：【我不是告狀，我沒有告狀！陶予數學課又被老師叫起來念標準答案了！一個都沒錯！我幾科也就數學能稍微看得懂一點了，這卷子我才剛及格！陶予好變態】
李玨：【姐姐為什麼不理我！傷心！（貓咪流淚）】
大約每間隔這麼長一段時間，李玨就會鍥而不舍地給陶萄發幾條消息。說自己陶萄不理他，於是李玨便換了一個思路，改說陶予的事兒。
最後那一段有一條，讓陶萄皺起了眉頭。
李玨：【下課班主任把陶予叫出去，說是家長來了，我還以為是你！結果到辦公室窗子那裡一看並不是姐姐！陶予好像在裡麵和他吵起來了？是爸爸還是哥哥之類的……我猜，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啊，陶予回來之後臉色好差，我沒敢問……】
男人？陶萄臉色一白，腦子裡有些記憶似乎呼之欲出，可陶萄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回了李玨一條：【剛剛才看到消息唔】
沒想過到李玨秒回：【沒關係的姐姐！姐姐你回我就好了！】
李玨一口一個姐姐叫得順溜得很，他回消息的樣子，像極了一隻被主人要求撿球撿完了回來，對著主人搖頭擺尾的哈士奇。
陶萄：【那，小李同學…你幫我問問陶予，辦公室是什麼情況，不要說是我讓你問的奧】
李玨：【好！g……姐姐你也不知道嗎？】
陶萄沒正麵回答他的話，道：【嗯哼】
坐在最後一排的江也斜眼睨著李玨，手裡捏著一隻筆在轉。
但見李玨眼珠子朝最右邊的窗邊，也就是陶予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陶予似乎在低頭做試卷，講台上物理老師在用一種催人入睡的語氣講著題目，陶予坐姿挺拔，似乎完全沒有困意。
陶予平常就是不怎麼說話的那一類學生，他不參加任何團體活動，籃球、運動會這種，從來沒有他的身影，倒是各種各類的競賽他會報，陶予在班上也沒什麼朋友，雖然有人問他關於學習上的問題他一般都會簡略告知，但是幾乎不與人深交，吃飯、上學放學、回宿舍都是形單影隻的一個人。
當下，陶予正在看著試卷，但是神色卻不在試卷上，而剛發下來的物理試卷，陶予的答案等於標準答案，在學習這件事情上，陶予的天賦高的驚人，他其實不需要陶萄那樣去拚命，光靠每年的獎學金，他便足夠學費和生活了，隻不過要拮據一點。
不知道想到什麼，陶予捏著筆的手用了點裡，指骨泛起青白色。
下午從食堂回來。
在廁所的拐角，李玨帶著幾個男生堵住了陶予。
陶予冷冷盯著他們，尤其是中間的李玨，李玨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不過想到陶萄交給他的任務，他還是咳嗽了兩聲，正色道：“陶予，我有事問你。”
“滾開。”不知為何，陶予今天的情緒似乎格外暴躁。
平時雖然李玨在他麵前晃，他也會不耐煩，可不會直接說出這種讓人很不爽很不爽的話。
“不是，我真有事問你！”
因為他剛剛不客氣的話，李玨身邊的幾個兄弟看他的眼神已然帶上了敵意。
陶予勾了勾唇，弧度不太明顯，像在笑，又不像。
“行啊，你問。”
“就是……就是今天辦公室和你說話的那個人是誰？穿西裝那個……你犯什麼事了？”
李玨明顯是個不會看人臉色行事的人，甫一得到陶予的許可，就一股腦地把想問的全部問了出來。
他用那種十分明顯的探求目光看著陶予，在陶予一點點冷下來的眉眼中，察覺到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下一秒，陶予一拳砸在了李玨臉上。
李玨左臉一陣劇痛，隨即感覺鼻子裡有什麼熱熱的東西留了下來。
幾個男生當即全部出手把陶予摁在牆上。
陶予沒什麼反應，也沒有翻看，隻不過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地盯著李玨，眉梢的冷更甚了些。
他一字一頓：“閒事，少管。”
李玨本來是很生氣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陶予那雙漆黑的眼睛，他忽然就想到了陶萄。陶萄那天在商場也是這麼看著他的，李玨的心瞬間就軟了點。
“你們放開他，我好好問他問題呢，動手動腳乾什麼？”
幾個男生看不過去：“玨哥，明明是他先動的手，我們和他客氣什麼。”
陶予略有些嘲諷地看著他，仿佛在說：假惺惺的乾什麼？
李玨也不知道是被陶予這和陶萄又七分像的眼神刺激到亦或者是蠱惑到了，當即胡亂地抹了抹鼻血，振聲道：“是姐姐……”
說到一半，李玨用擦了鼻血的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陶萄說不能說！他怎麼說了！
陶予卻好像意識到什麼似的，歪頭看向他，眼底的寒意像是能凍死人。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