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的時候, 陶萄似乎連更多的思考都沒有，隻是很單純地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了。
徐意以為陶萄對他至少有那麼一點特彆的感情，因為他並不傻, 他知道一個女生對男生稍微特殊些，不管怎樣, 都是因為她對他有點興趣。
陶萄對徐意也確實挺有興趣的, 不過不是那種層麵的興趣, 她並非因為徐意的麵容英俊而愛上他，相反，陶萄對他產生興趣, 是因為他全然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假斯文人, 看著他外表也逐漸崩壞的樣子, 陶萄感覺到了一種非常濃重的快意, 就仿佛看到一個外表平滑的史萊姆被手指用力戳成了各種混亂的形態, 這種感覺著實很解壓。
麵前的女孩眼裡有著淡淡的不屑。
這種不屑仿佛就像一把尖刀, 插入了徐意的胸膛。
他朝後微微後退一步，眉頭皺的死緊。
盯著女孩那張已然算得上嬌豔的臉龐，徐意問：“你究竟想乾什麼？”
陶萄有些不理解：“我已經說過了, 我對你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就像對徐填那樣。”
“當然，你們非要覺得我想要對你們做什麼，也無可厚非，畢竟我也控製不了彆人的腦子，對嗎？徐醫生。”
“網上那麼多人喜歡我，那麼多人說愛我，難道每一個人我都要去回應嗎？更何況，那種口號式的聲音虛無得讓我都感覺害怕。”
“我又不蠢。”
“徐醫生, 我比你想象中現實多了，我可不是那種會等在你的門口給你送午餐和玫瑰花的女孩子。”
“希望你能認識到人的多樣性，你以前沒見過像我這樣的人，現在見過了？沒有像我一樣的人，那我就是。”
陶萄的頭發還沒有燙染過，她一頭濃密的黑發隨意地披散著，她手隨意地挽了一下，徐意便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令他無法接受的……
在片刻的沉默過後，徐意盯著陶萄那雙眼睛，她眼皮半闔，似乎說的有些困，然而睫毛卻天然地翹起。
她這張臉就算擺出了挺傲慢的表情，也很難讓人討厭。
在這詭異地沉默，徐意那顆沉寂多年的心忽然加快了點跳動的速度。
陶萄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道：“你可不要說，我也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因為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正眼看過你。”
“徐醫生，至於你的一百萬，你不想給就算了。”
“反正在我眼裡，你也不算什麼特好的人。”
x光片上女孩的骨頭形狀非常流暢，沒有一絲整容的痕跡。
徐意想，如此單調的骨頭，臉上在覆蓋了一層薄薄的血肉之後，人便鮮活起來了。
看著陶萄那毫不在意的視線，徐意隻覺得從窗戶裡照進來的陽光有些刺眼。
沒過多久，陶萄便聽到了係統福至心靈般的聲音：“徐意任務完成度，百分之百。”
陶萄看著徐意的樣子，笑了，她道：“徐醫生，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你高高在上的樣子，真令人討厭。”
“怎麼你會覺得我自始至終都應該對你有什麼心思一樣？”
“至於為什麼讓你看臉，很簡單啊。”
“我挺想告訴你，並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釋的。”
“比如你也解釋不了，你自己為什麼這麼自大。”
從來沒人說過徐意自大，也沒有人敢當著徐意的麵說這種話。
他本來就是比一般人優秀太多，關於他的標簽向來是年輕有為、相貌英俊、家境殷實等等，徐意也並不覺得自己自大，但是陶萄那個眼神就仿佛在說：“你為什麼這麼瞧得起自己？”
徐意感到奇怪，他確實不懂，陶萄為什麼這麼討厭他。
“一百萬我會給你。”徐意開口說道。
陶萄語氣平淡：“好啊，等會兒我把我銀行卡號發給你。”
陶萄對著一百萬並沒有什麼受之有愧的想法，她反而覺得能薅羊毛薅到徐意身上，也是一種本事。
她憑什麼不要，而且隻有徐意一人看到過她臉的所有變化過，徐意應該感到榮幸才對，因為以後誰都沒這個機會了。
這難道不是奇跡嗎？
隻不過她不會給他機會讓他寫關於她的論文。
“那就先謝謝你了，我先走了。”
“再見。”
陶萄轉年審聽到徐意自她身後傳來的聲音：“你為什麼覺得我自大？”
“我很討人厭嗎？”